&esp;&esp;只消一眼，顾然以为自己出现了错乱，可眼前的分明是鲜活的真实，落在心底是灼热的疼痛，是爱而深畏的细微未节。

&esp;&esp;他上一世苦苦的暗恋被记忆拉扯成永恒，成为一种视为畏途的秘密，被掷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esp;&esp;江知禾指节叩了桌子两下，冷冷道：你在想什么？

&esp;&esp;顾然怔了怔，回神道：没想什么。

&esp;&esp;我刚才讲的，听懂了吗？

&esp;&esp;顾然摇头：没有。

&esp;&esp;江知禾把卷子推过去，面无表情道：最后一遍。

&esp;&esp;好。

&esp;&esp;顾然顺势低着身子，半弯腰擦着江知禾的肩膀，只听进去两秒，心思又随着耳畔的声音恍惚不定。

&esp;&esp;江知禾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高挺的鼻梁下，嘴唇一张一合。

&esp;&esp;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顾然闻到了江知禾身上的味道，像混合着烈日味儿和雪融的清冽气息，若有若无。

&esp;&esp;气味穿过长长的辅导线，把他带回了上一世

&esp;&esp;顾然从卧室出来，转身进了厨房，狭小的空间容纳有限，他拉开旁边的冰箱看了一眼，里面没多少能做饭的食材。

&esp;&esp;他上一世高中的时候不会做饭，只租了一室一厅和一间小厨房，后来因为喜欢上江知禾，特意去学会做各种面食和炒菜。

&esp;&esp;无法，他迈步回到大厅靠坐进沙发里，打开手机点了外卖。

&esp;&esp;吃完饭后，屋外漆黑一片，顾然起身关上窗户，厚薄的玻璃隔绝了窗外的喧嚷繁华，静悄悄的。

&esp;&esp;顾然先去卧室卫生间洗完澡，擦试着湿淋淋的黑发出来，坐立在书桌前，展开画本。

&esp;&esp;手里的线条逐渐清晰，画只起了草图，是个低头捏着笔讲题的江知禾，黑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看着手里的试卷，半透明的光打在他冷淡而失焦的侧脸上，禁欲又性感。

&esp;&esp;是今天他看到的场境。

&esp;&esp;顾然安静地用目光描绘着图里的江知禾，与记忆里上一世的他渐渐重叠。

&esp;&esp;是一样的，是不一样的。

&esp;&esp;须臾片刻，他拿起桌上的手机，随便拍了一张试卷，打开□□发给江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