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岁安逮住机会从书柜里出来，腿脚都麻了。

门是敞开的，风刮进来，吹落书案的书卷，她弯腰捡起来，扫了一眼，移不开了。

&esp;&esp;是有关燕无衡的。

&esp;&esp;不像是史记，也不像话本，但是里面撰写了燕无衡的往事。

&esp;&esp;贺岁安喊祁不砚过来看，他接过她递去的书卷，一目十行地往下看，祁不砚的阅读速度非常快，但她也跟得上，没有分神。

&esp;&esp;理智告诉贺岁安，是时候离开了，不然荷华就要回来了。

&esp;&esp;不知怎么的，她还是不想动。

&esp;&esp;没过多久，贺岁安余光扫到一道人影在不远处，抬起眼帘，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是荷华。

&esp;&esp;她怀里抱着书籍，发鬓染着如糖霜的细雨雨珠。

&esp;&esp;荷华不会说话。

&esp;&esp;可贺岁安却感觉她在问他们是谁，为何会来此，还翻阅她的书。

&esp;&esp;不过荷华倒是表现得很镇定，也很聪明，放好书籍，拿过笔墨写字，问他们是不是想知道燕王燕无衡的事，却没问理由。

&esp;&esp;要不是对燕无衡感兴趣，不会这么凝神看荷华放在书案上的那本书，只会当无用的杂记。

&esp;&esp;贺岁安将书还给她。

&esp;&esp;“没错。”

&esp;&esp;荷华却笑了，眼却含泪光，像是喜极而泣，她抹了抹眼角，又提笔写下一行字：“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与你们说。”

&esp;&esp;想起一件事，荷华又补写：“但今天不行，我还有事要办，你们明天再来找我吧。

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么？”

&esp;&esp;贺岁安心底冒起一丝怪异。

&esp;&esp;不是对荷华此人产生的怪异感，而是对这件事。

荷华为什么得知他们想知道燕无衡的事会如此激动，甚至不管他们的目的，也想说。

&esp;&esp;正常人看见他们偷闯进来，还表现出对自家的东西有兴趣的样子，

&esp;&esp;见祁不砚闭了眼，贺岁安想解释的话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esp;&esp;思及祁不砚救过她不止一次，他现在看着想体会这种感觉，她又不是那么的排斥。

&esp;&esp;贺岁安最终又踮了踮脚，在他薄唇如蜻蜓点水亲过。

&esp;&esp;在两唇相贴之时，祁不砚纤长眼睫颤了下，剔透干净的手指扶着窗台，七个小铃铛链子在腕间晃动，发梢滴下的水啪嗒响。

&esp;&esp;愉悦的电流沿着他脊椎骨爬起。

&esp;&esp;心潮微微起伏，虽说并不是很大，但对他来说也算是难得。

&esp;&esp;一直以来，祁不砚的思绪只被养蛊与杀生牵动，养出毒性强、能害人于无形的蛊有成就感，杀生则有毁灭似的欢愉感，并为之振奋。

&esp;&esp;毫无疑问，这种事在寻常百姓眼里是畸形的，可对祁不砚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