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其他人出手，有门有派有来历，他出手，只有狠辣，是狂妄魔头。

&esp;&esp;越想越觉得，好没用。

&esp;&esp;自己度过了可笑的半生，到头来，魔界不敢回，也回不去，仙界是他的伤心地，唯独凡界能安放他孤寂的魂魄。

&esp;&esp;就这么在这个洞里变成一块石头好了。

&esp;&esp;苍黎闭上了眼睛。

&esp;&esp;不知过了几个昼夜，他听到了沈湘的声音。

他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那缕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慌张，仿佛是怕错过了沈湘。

&esp;&esp;沈湘正在跟洞里的蛇说谢谢。

&esp;&esp;“最讨厌蛇，却要藏在蛇洞。”

沈湘转过头来，依然是一副笑脸，“苍黎，你这么讨厌自己吗？”

&esp;&esp;苍黎又慢慢闭上了眼。

&esp;&esp;他能感觉到，沈湘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esp;&esp;“你想让我叫你哪个名字？”

&esp;&esp;“……苍黎。”

&esp;&esp;“好，以后，我叫你苍黎。”

沈湘声音很轻柔，“苍黎，无家可归了吗？”

&esp;&esp;苍黎微微抿了下嘴唇，皱眉却在笑：“看出来了？”

&esp;&esp;“魔界不愿回去，因为会伤心。

仙界也不想去，因为会想起不愉快的人和事。

所以躲凡界来了？”

&esp;&esp;“凡界也不是我家。”

苍黎道，“你说对了上仙，我是这天地之间，真正的孤身一人，没有归宿。”

&esp;&esp;沈湘的手滑落在他的手腕处，牵他的手，放在了胸口：“我从现在起，说的话，要让你记住。”

&esp;&esp;她注视苍黎的眼睛。

&esp;&esp;“我现在才来找你，是因为我要做个选择。”

&esp;&esp;“我把除沈湘外所有的记忆，都化做了梦境，送给了天道。”

&esp;&esp;“苍黎，我的选择是，做沈湘。”

&esp;&esp;“那又如何。”

苍黎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也染上了哭泣。

&esp;&esp;“沈湘有个夫君，他强娶的我，但我并没有觉得这是坏事。”

沈湘说道，“你能明白吗，苍黎，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过往，那么多的经历，包括昆仑梦仙九紫，这些我都不要了。

我是沈湘，沈湘是你强娶的夫人，你的家人，你的归宿。”

&esp;&esp;苍黎想问她，当真，可他发不出声音，他怕自己开口了，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哭出来。

&esp;&esp;“有我的地方就是家，你能给我机会，让我说出这句话吗？”

沈湘伸手，轻轻擦去他睫毛上的泪珠。

&esp;&esp;大蛇慢慢靠近了他们，似乎是要做他们的见证人。

&esp;&esp;“夫妻……哪能一辈子不离开……”

苍黎低下头，长发遮脸，晶莹的眼泪一滴滴掉下来，“等你厌了，你倦了，你就不愿和我做夫妻了，你一直想要离开我……而我，我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成了亲也是能散的，没有谁能真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