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后微微点了下头，那小宫女又拿了个东西交于曹昌和小内侍，这才退到皇后身后。

&esp;&esp;“那便劳烦曹公公了。”

皇后说完，也不久留，这便带着宫女出了豫章殿。

&esp;&esp;曹昌转身进殿，小内侍将汤羹放在一旁桌上，倒退着身子退下，一丝声响都没有。

&esp;&esp;“皇上，皇后娘娘亲手煮的杜仲汤。”

曹昌拿了银勺，先在汤中搅了一搅，静待片刻取出来搁在木案上，这才又连着勺子一起，将汤端到靖文帝面前。

&esp;&esp;靖文帝看了一眼，那银勺色泽清透，毫无颜色变化。

&esp;&esp;可他原本就是个防心重的人，即便是皇后，即便是多年的枕边人，他仍是提防着。

&esp;&esp;靖文帝从案上拿来一个小盒，里面盛着一打干净银叶子。

他从中随意撕了一片，浸入汤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esp;&esp;那银叶子同银勺一样，干干净净。

&esp;&esp;靖文帝这才要伸手，曹昌见状，连忙伸手去端碗：“皇上小心烫，还是老奴来伺候着吧。

皇上这双手，那拿的是大胤天下，怎能做这种小事儿。”

&esp;&esp;靖文帝微微笑道：“朕已这把年纪，又不是几岁稚童，仍需人来喂的。”

&esp;&esp;他自己端过碗，抿了一口。

&esp;&esp;在这寒冬腊月，即便殿内有地龙，可难免还是冷。

一碗热汤下肚，倒真是舒缓了几分。

&esp;&esp;靖文帝放下碗，感叹一句：“许久未曾喝过皇后亲手煮的杜仲汤了。

当年我还是个普通皇子的时候，每每从练场回来，她就会给我煮一碗。

一晃神，已经十多年过去了。”

&esp;&esp;曹昌笑着端过一杯茶：“娘娘心里挂念着皇上，可皇上身边谁不挂念呢。

娘娘也是再不方便，可那甘苦与共的心还是在。

皇上，药汤苦口，还是再喝些茶顺顺。”

&esp;&esp;“甘苦与共。”

靖文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冷笑道：“好一个甘苦与共。

又琰和他那世子妃，便也是甘苦与共。”

&esp;&esp;曹昌似是被靖文帝这句话吓了一跳，一个哆嗦，连忙跪在地上，声音惊慌：“皇上。”

&esp;&esp;靖文帝扫了曹昌一眼，淡淡说道：“无妨。

这天下谁不是甘苦与共？就算是个普通的农家，也是夫妻甘苦与共的。

只是——”

他话音一转，冷声说道：“就是不知是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esp;&esp;曹昌低着头，紧盯着地面，一句话不说。

&esp;&esp;靖文帝开口说道：“我倒未曾想到，这江茗竟然是寿谦票号的真正掌柜。

那之前的乔靳不过就是个障眼法！

怪不得不紧不慢，原来竟是因为这般。

江衡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家财万贯藏在府中。

曹昌，你说说，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esp;&esp;曹昌颤颤巍巍的回道：“奴才想，大将军、不，江衡他应是不知道。”

&esp;&esp;“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