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明若柳忍住心里的酸涩，勉强笑着答应一声，逃也似地快步走出了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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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除开将明若柳领到这儿的那个小沙弥，禅院门口还站着一位身穿袈裟，眉眼出尘清逸的年轻僧人。

&esp;&esp;明若柳猝不及防与清和打了个照面，她匆匆朝他颔了一颔首，随即飞快地往外走去。

&esp;&esp;她走得极快，不过眨眼便走出了丈余。

后山道路曲折，小沙弥怕她迷路，连忙请示道：“师父，我送她下山。”

&esp;&esp;清和点头应允，小沙弥便跑着追上了明若柳。

清和站在禅院门前，低眉思忖片刻，移目望向明若柳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sp;&esp;他走进禅房，顾琢斋即刻起身相迎。

&esp;&esp;“清和师父。”

顾琢斋恭敬地向清和行了一礼。

&esp;&esp;“阿弥陀佛。”

清和双手合十还礼，从袖中摸出了先前顾琢斋交予他的那个韩风送给他的锦包。

顾琢斋担心韩风会在这玩意儿上动手脚，便请他帮忙查看一下。

&esp;&esp;“顾兄可以放心，这里头装的符咒确实只有驱邪避祟的作用。”

&esp;&esp;“多谢师父。”

顾琢斋接过锦包，重新扔回钱袋，脸上浮现疑惑之色：“既然这锦包能让妖避之不及，那我身上为什么还会有妖气？”

&esp;&esp;“这个嘛……”

清和一笑，从容解释道：“一张符纸寄托不了多少灵力，小妖可能会对之心生畏惧，但对于道行高明的大妖，可能都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esp;&esp;“大妖？！”

顾琢斋更是惊骇。

&esp;&esp;他对于妖的印象，除开在浮桥镇上碰到的那只穷凶极恶的蜘蛛精，就是被司天监悬于旧宫门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燕子妖。

&esp;&esp;想到自己身周一直藏匿有这种杀人如麻的怪物，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esp;&esp;清和抬手示意他坐下，两人在棋枰两边坐下，清和手执黑子，一边落子一边道：“其实妖的概念，本来就很模糊。”

&esp;&esp;“非人之物感应天地之间的灵气生出智识，草木为灵，飞禽走兽为妖，平常器物为怪，但其中由此而生的魑魅魍魉，邪祟精怪，实在是不可逐一而论。”

&esp;&esp;“有的妖潜心修炼想要飞升成仙，有的妖贪恋红尘挣扎人世，有的妖心狠手辣，只求力量强大。

天下有万种人，便有万种妖。”

&esp;&esp;清和勾唇一笑，笑里竟含了几分暗讽的意味。

&esp;&esp;“人倒实在不必以为自己是万灵之长。

我们拥有对万物生杀予夺的权力么？”

他摇了摇头，自答道：“我看未必。”

&esp;&esp;顾琢斋想起在浮桥镇谋害了数十条人命的银梦，反驳道：“可是妖有非人之力，害起人来根本无所顾忌。”

&esp;&esp;“妖害起人来无所顾忌，难道人害起人来就有所顾忌？”

清和不疾不徐地反问，面容平和悲悯。

&esp;&esp;顾琢斋被他问得愣住了。

他觉得清和说得有道理，却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esp;&esp;“可是人妖殊途，人和妖……，终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