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人你来我往争执好几轮，最后明若柳拗不过他，只能妥协。

&esp;&esp;两人约好，顾琢斋画完底稿，由明若柳帮着勾线敷色，最后再由顾琢斋画精细的部分，润色点睛。

&esp;&esp;如此一来，明若柳每日除开在茶室应付客人，就是呆在画室与顾琢斋一起画画。

&esp;&esp;明若柳一个不学无术的妖精，爱好只有种花和读话本。

让她拿笔画画，她新鲜不过两天，就觉得无聊至极。

&esp;&esp;“唉。”

&esp;&esp;她一手支颐，一手拿着勾线用的小狼豪，目光扫过要描线的画稿，只觉日子没劲透了。

&esp;&esp;“别叹气了。”

顾琢斋专心调着待会儿要用的颜色，对她的声气甚是无奈。

&esp;&esp;明若柳在这儿坐下不到一个时辰，最少已经叹了十声气。

&esp;&esp;“你要是倦了，就出去走走，休息一下。

这本来就是我的活儿，你不想做了，就放下让我来做。”

&esp;&esp;明若柳坐直身体，趁着背对着顾琢斋，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手腕都肿成那样了，我要是还把这些活儿都丢给你一个人，岂不是成了吴老板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

&esp;&esp;她认真画过两笔，到底是觉得无聊。

她转身想跟顾琢斋聊闲天，可无论她怎样东拉西扯，顾琢斋就是不理她。

&esp;&esp;她灵光一闪，眼眸忽亮，故作玄虚道：“你知不知道，你虽然画花画的好，却有两样东西一辈子都不可能比我画的好？”

&esp;&esp;果不其然，顾琢斋听到这话就有了反应。

&esp;&esp;“什么？”

他抬头看向她。

&esp;&esp;明若柳得意一笑，双手撑在书桌上，伸出两指点了点自己柳叶似的黛青细眉与眉间那朵殷红鲜艳的花钿。

&esp;&esp;顾琢斋不妨她突然凑到自己近前，明若柳眉若远山，眼含秋水，凝脂般白嫩细腻的两颊上浮着两抹自然的红晕。

&esp;&esp;她表情狡黠，咬唇而笑，贝齿樱唇，恰如牡丹承露，娇艳柔媚到不可方物。

&esp;&esp;两人离得只有几寸远，顾琢斋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明若柳身上的胭脂香味。

他一动不动，目光不自觉从她的眼，移到她的唇，再移到她纤细修长的脖颈。

&esp;&esp;“怎么样？无话可说吧？”

明若柳得逞地笑。

&esp;&esp;顾琢斋是男子，论画眉和画花钿，总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esp;&esp;顾琢斋恍然回神，匆忙往后退两步，偏过头不敢再看她。

&esp;&esp;“罪过。”

他在心底轻念。

&esp;&esp;顾琢斋手里端着画碟，脸面一阵红，一阵白。

他深吸口气，抬眼看着窗外浓翠的梧桐树，勉强镇定下心神。

&esp;&esp;明若柳只当他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玩也玩够了，她嘻嘻一笑，转身重新在桌前坐好，开始一笔笔描绘勾线。

&esp;&esp;顾琢斋调好颜色，提笔给花瓣敷色。

芍药鲜嫩柔婉的赤色恰和明若柳额间的花钿同色，他忍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