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扶着她坐起，她的身子却完全不听使唤地瘫软着。

他一手稳住她肩膀，另一手成掌抵在她背心给她输送真气。

&esp;&esp;一股暖流从背心而至心肺，渐而分散到四肢百骸，终于止住了她的颤抖。

她的呼吸渐渐安稳下来，也不知是昏迷还是睡去了。

&esp;&esp;谢随望着她紧闭的双眼，战斗了一夜的身躯终于也感到了疲倦。

&esp;&esp;他脱了鞋，也躺上这棺床，伸臂抱住她，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外伤，又轻轻地拍哄她的背，“对不起，念念……是我来晚了……”

&esp;&esp;无妄之疾（二）

&esp;&esp;秦念始终没有醒来。

&esp;&esp;她似乎陷入了一个绵长的迷梦之中，不论谢随如何唤她，她都不愿意出来。

&esp;&esp;翌日清晨，谢随在这墓道里探看了一番。

他在西墓室里发现了红崖寨老当家面目如生的尸身，还有那一册薄薄的经卷。

&esp;&esp;他拿起那经卷翻了翻，眉头皱了起来。

&esp;&esp;他顿了一下，当即回到东墓室，将秦念再度背了起来，往墓外走去。

&esp;&esp;

&esp;&esp;长天寒，素雪飞。

&esp;&esp;秦念只觉摇摇晃晃的，身子仿佛是被裹在柔软的棉絮里，又像是沉浸在清冷的水波中。

她勉力睁开一丝眼缝，只能见到男人如墨的长发和宽阔的肩膀。

&esp;&esp;大哥哥？

&esp;&esp;她开口欲唤，精神却太过疲劳而发不出声音。

&esp;&esp;她想起来了，这是在她十三岁那年的冬天，因为天太冷了，山间地上积雪湿滑，所以她向大哥哥撒娇说要他背。

&esp;&esp;大哥哥很轻松地就把她整个人都捞到了背上来，两手抓着她小小的脚丫，而她的双臂毫无保留地揽住了他的脖子，侧着头，看着他的脸。

&esp;&esp;大哥哥忽然转过头来对她笑：“有那么好看？”

&esp;&esp;“不要脸。”

她嘟囔。

&esp;&esp;“男女授受不亲你知不知道？”

大哥哥却说，“再过个几年，我就不能这样，你也不能这样了。”

&esp;&esp;秦念撅起了嘴，“哼”

了一声，“我想怎样就怎样。”

&esp;&esp;也许是被谢随纵容得太多，以至于恃宠生娇了，他说的话她根本都不放在心上。

虽然，如果换了是许多年后的秦念，她也许就会认真思考一下，什么是他的“这样”

，什么又是她的“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