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随望了他许久，忽然嘴角一弯，竟是笑了一下。

&esp;&esp;“你还笑？！”

余太监蓦然大怒，立刻一摆手，“绞！

再给我绞！”

&esp;&esp;蛰伏水下的铁链忽然从水中拖过，掀起好一阵水波。

谢随再也笑不出来了，但他却因铁链的拉拽而得以扬起了头。

&esp;&esp;天窗之外，黑云千里，有雨滴落了下来，滴在他的额头上，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落入他唇际。

&esp;&esp;微咸，如泪。

&esp;&esp;其实他哪里是个真硬气的人呢？他，延陵谢季子这一生，明明也没有做过几件硬气的事。

&esp;&esp;他也不可能不怕痛，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还是一个经过五年禁锢之后、武功已半废的凡人。

&esp;&esp;余太监冷冷地望着那边，冷冷地道：“谢随，你是个聪明人，该仔细想想，就为了那个野丫头变成这样，到底值不值得。”

&esp;&esp;谢随仔仔细细听完了他的话，而后，他淋在雨中，轻轻地笑了，“我之蜜糖，彼之砒-霜。”

&esp;&esp;这是他对余太监说出口的极乐（一）

&esp;&esp;谢随牵着秦念上了岸，秦念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身，原本的长衣已烂得不像样子，且几乎都是被刀、剑、鞭之类的兵器割裂开的，但相比之下，最为可怖的还是肩头那两根金针。

&esp;&esp;两点黑色的痕迹屯聚在那金针周围，正是她很久以前曾经看到的那两点，但却比当初色泽更深，而显得更加隐蔽。

&esp;&esp;她莫名地不安，想靠近去细瞧，谢随却忽然弯下身，捡起来死人身边的那块木牌。

&esp;&esp;秦念凑过去看，“这是什么字？”

&esp;&esp;“这是小篆。”

谢随道。

&esp;&esp;秦念没趣地撅起嘴，“哦。”

&esp;&esp;谢随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我的错，我以后慢慢教你。”

&esp;&esp;秦念强道：“不要你教，我自己就会学。”

&esp;&esp;“对对对，我家念念最聪明了。”

谢随笑应着，将那木牌随手扔了，复往前走。

秦念跟上去问道：“所以呢，那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