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合持着冰叉，挑了块大的喂给她。

&esp;&esp;小叶子嚼完咽下，重新捧起药，“殿下喝药时，也喜欢用蜜饯。”

&esp;&esp;“对，你们越……”

&esp;&esp;越来越像。

&esp;&esp;苏合把后头的话咽下。

&esp;&esp;“先生，您还记得我阿娘长什么样子吗？”

小叶子喝完药，放下碗盏问道。

&esp;&esp;苏合想了想，“您阿娘是这世上少有的美人。

但凡见过她的，总不会忘记她倾城模样。”

&esp;&esp;小叶子闻言，面上露出骄傲的笑。

&esp;&esp;须臾，笑意淡下，她低声道，“可是，我快要忘记阿娘长什么样了。”

&esp;&esp;她回首不远处妆台上，闭合的镜子。

&esp;&esp;很小的时候，她便不怎么爱照镜子。

而自从脸上有了那条疤，牡丹花华艳逼人，挡去朱砂痣的光彩，她便彻底不在看镜中人。

&esp;&esp;“离开阿娘时，我太小，如今又离开的太久。”

&esp;&esp;“再过些年，怕是泉下相见，对面相逢，也不得相认了。”

&esp;&esp;话语落下，她目光落在小拇指精致的宝石护甲上。

&esp;&esp;苏合看她，亦看那藏药的护甲，不由心中叹息。

&esp;&esp;他自幼长在方外，禁欲寡情。

&esp;&esp;虽知红尘中有爱恨痴嗔，恩怨纠葛，但终是不曾历过，便也理解不了人心的执迷和放不下。

&esp;&esp;去岁宫宴之上，他亦亲眼所见，小姑娘受刺激发病。

&esp;&esp;只因为萧晏多看了一眼那外邦公主。

&esp;&esp;哪怕根本无心，不过逢场作戏。

&esp;&esp;但小姑娘，受不了。

&esp;&esp;她至今还是抱着自己阿娘的骨灰入睡，不许萧晏碰之分毫，心中尤觉那九五之尊不配。

&esp;&esp;可是在她眼里，萧晏配不上她母亲是一回事，看一眼旁的女人便是另一回事。

大抵于她心中，萧晏当真配不上她母亲，但是这世上也没人能配得起萧晏。

或者说，谁人都不能来配萧晏。

&esp;&esp;即便她阿娘已经亡故多年。

&esp;&esp;即便她不喜欢萧晏。

&esp;&esp;那晚，萧晏抱她回寝殿。

&esp;&esp;一路上，她五脏翻绞，明明已经疼得躬弯背脊，手足相触，整个人缩成一团。

呼吸急促间，满脸汗水和被溅的血水交融滴落，张着唇口再说不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