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没有提那句道歉，也没有问贺云深为什么要道歉。

&esp;&esp;一瞬间，他们像普通、心照不宣兄弟那样，有了某种奇异默契。

&esp;&esp;他知道贺云深为什么道歉。

贺云深觉得付媛跟着自己去了宁城，是抢走了属于段嘉衍那份爱。

&esp;&esp;在段嘉衍跟贺云深差不多大时候，他也曾经有过类似想法。

&esp;&esp;贺诚和贺云深出现，让付媛不得不分把精力投入到新家庭上，有时候自然而然就顾不上段嘉衍。

&esp;&esp;不是没有埋怨过、不是没有失望过。

&esp;&esp;可等段嘉衍慢慢长大了，看着似乎一直病怏怏弟弟，他逐渐知道，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简单用失去和得到来衡量。

&esp;&esp;“好了，走吧。”

段嘉衍站起来：“等过年了，哥哥来海城看你。”

&esp;&esp;付媛听到这里，原本还能绷住情绪，像是突然有了发泄口。

&esp;&esp;她眼眶慢慢红了。

&esp;&esp;付媛望向段嘉衍，声音颤着：“我之前跟你说过，学习尽力就好了，你过得开心才最重要。”

&esp;&esp;她重复了一遍：“阿也，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健康地长大……就够了。”

&esp;&esp;段嘉衍应了声，朝她笑笑：“我每天都挺开心。”

&esp;&esp;怕她难过，段嘉衍轻轻扣住她肩，往前推了推：“快走吧，一会儿赶不上登机了。”

&esp;&esp;付媛像是突然受了刺激，原本微红眼眶逐渐变深，见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段嘉衍有些不忍心，干脆转头看贺诚：“贺叔叔，你们走了吧。”

&esp;&esp;贺诚低声答应，伸手拍了拍付媛背。

&esp;&esp;等他们都走了。

&esp;&esp;段嘉衍不再看那边，他收回视线，背过身。

&esp;&esp;机场里广播时不时响起，提醒飞往各地乘客准备登机。

&esp;&esp;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段嘉衍忽然意识到，他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了。

&esp;&esp;在接下来一年多里，乃至更长时间里，他都会维持这样生活状况。

&esp;&esp;良久以后，他闭上了眼睛。

&esp;&esp;-

&esp;&esp;从机场出来后，段嘉衍打车回了学校。

&esp;&esp;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走到一中校门口。

他梦游一样走回了十班门口，刚好听见周行琛声音：“……听说昨年真有人在百里夜行跑了七八十公里，虽然没上百，但也很牛逼了。

今年主办方还提供荧光喷雾，应该挺好玩。”

&esp;&esp;段嘉衍推开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