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牧容气不打一处来，昨晚她还好好的，如今就弄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死活不承认跟别人打了架！

&esp;&esp;凝着卫夕那愈发青紫的眼，他愈是疼惜，火气就愈发膨胀。

这个怪圈反复叠加，终于突破了他的忍耐极限。

&esp;&esp;牧容将茶盏猛地放在紫檀茶几上，发出砰一声脆响，“你还不准备说实话？拿外出打猎撞树上这种说辞糊弄本官，你当本官是三岁小孩？！”

话到末尾，音调因为气愤提高了不少。

&esp;&esp;卫夕吓得一哆嗦，状似委屈的喏喏道：“大人，我真没跟别人闹乱子，不过是失误撞到了眼睛而已。”

她抬眼看看对方，“我这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esp;&esp;“满口胡言！”

牧容拍案而起，发泄似得抖了下曳撒，炯灼的目光笼在她那张滑稽而小巧的脸上，恨不得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

&esp;&esp;卫夕心虚的咽了咽喉咙，窗棂开了一条缝，飕飕往里灌着冷风，而她的额角却渗出细密的冷汗。

&esp;&esp;和卢秋水单打独斗这事万万不能说，指挥使处罚她倒也无所谓，她早就习惯了。

可这里面还牵扯到谭岳跟孟尧，他们俩做梦都想踏进锦衣卫门槛，万一被除去了考核资格，她真是无言以对江东父老了。

&esp;&esp;“如此顽固不坏，当真是本官太过骄纵你了。”

许久的沉默后，牧容曼声呓语，眼波晦暗不明，仿佛特意掩去了情绪，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境。

&esp;&esp;卫夕一愕，从烦扰的思绪中抽出神来，抬眸对上他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只觉这话暧昧的可笑，“大人这话让属下甚是惶恐，您是不是搞错了？属下已经仨月没见大人了，何来骄纵这么一说？”

&esp;&esp;“……”

&esp;&esp;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囫囵吞了回去，牧容如鲠在喉，有苦不能言也不过就是这番滋味。

末了，他向下猛甩袖阑，挪开视线，不去看她那无辜的神色。

&esp;&esp;又是一番诡异的沉默，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响动，压抑在悄无声息的蔓延，卫夕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着胸口不合拍的鼓动。

&esp;&esp;就在这时，君澄推门而入，为难的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卫夕后伏在牧容耳边低声私语。

&esp;&esp;牧容一言不发，耐心听着，看她的眼神愈发冷冽。

&esp;&esp;卫夕捏紧了拳头，心肝脾肺都跟着颤了颤。

坏了，这八成是查出什么来了。

&esp;&esp;须臾后，只见一丝浅笑映在牧容的唇角，他踅身走到茶桌前，端起茶盏呷了几口。

他的面色沉静如水，卫夕却心知肚明，他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esp;&esp;果然不出她所料，短暂的静谧后，牧容手骨一紧，将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esp;&esp;啪啦——

&esp;&esp;瓷片飞溅而起，卫夕本能的侧了侧头，抬手遮住脸，手上传来的刺痛让她蹙起眉头。

&esp;&esp;一切重归平静后，她翻手一睨，手背外侧被瓷片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赤红的血蜿蜒而出，带着丝破碎的美感。

&esp;&esp;牧容也留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心口登时紧了紧，刚要问问她有没有事，谁知她却像没事人似得将手垂下，眉宇里的那份倔强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似乎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esp;&esp;当真让他怒火中烧！

&esp;&esp;“打猎？本官看你是长能耐了，如今都学会聚众私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