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送来胚胎的时候，在登记表上填的是‘人工受精’。

你知道的，人工受精胚胎和生化人胚胎的培养过程有着细微的差别，后者要更加注意。”

&esp;&esp;“那您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esp;&esp;“它的发育停滞之后，我为它做了一个基因检测。

事实上，为了保护客户，这是禁止的。

我发现它是……”

&esp;&esp;“生化人？”

&esp;&esp;安吉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很纠结的样子。

“准确地来讲，它是生化人的一种，不过很久都没出现过类似案例了。

&esp;&esp;“克隆，它是克隆人。”

&esp;&esp;安吉拉把茶杯放回玻璃桌上，触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esp;&esp;“我猜你一定不知道原体是谁。”

黎清平静地说道，声音里没有期待。

&esp;&esp;安吉拉伸出三根指头：“第一，保护客户的是我们的职业道德，我已经违规，不能再继续深究下去；第二，既然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明哲保身，不是那种喜欢趟浑水的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esp;&esp;她大笑起来，“我没有查找基因信息库的权限啊！”

&esp;&esp;“那个克隆人有什么特征？”

&esp;&esp;“金发，白肤，蓝眼。

从常人的审美角度来看，长得还蛮可爱的，像贵族孩子。

不过我看着他从一个丑陋的胚胎长成一岁左右的小孩，实在欣赏不起来。

这也是很奇怪的事，因为我们的标准流程应该最多培养到十个月，胎儿发育完全成熟，就直接结束的。”

&esp;&esp;金发，白肤，蓝眼。

&esp;&esp;第一个特征吻合。

&esp;&esp;四十一年前，安吉拉接收那个胚胎的时候，埃尔维斯刚满九个月。

人工胚胎培养比自然环境快七倍，三个月之后，埃尔维斯一岁；克隆人胚胎发育二十一个月，减去从受精卵到幼体的九个月发育时间，仍然是一岁。

&esp;&esp;第二个特征吻合。

&esp;&esp;安吉拉继续讲道：“或许你有些惊讶，人工培育培养到末期的时候，那对夫妇还要求过体重指标，还相当轻，搞得像虐待儿童一样。”

&esp;&esp;据说，皇太子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

，出生以来就没见过几次人，没出席过什么公共场合，不过一岁的时候突然好了。

&esp;&esp;生病嘛，自然体重就要减轻的。

若要那个克隆体长得和埃尔维斯一模一样，体重指标必不可少。

&esp;&esp;第三个特征吻合。

&esp;&esp;安吉拉叹息了一声。

“我不知道那对夫妇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是指，隐瞒它是个克隆人的事实。

&esp;&esp;“也许是因为他们不懂胚胎培养的区别，兼之想要一个身份证。

你知道，克隆人和生化人是没有身份的，是比三等公民更低贱的、奴隶般的存在，手上也不可能有手环。”

&esp;&esp;手环？黎清眼前突然闪过公爵向他描述过的那道疤痕——横切过整个手腕，宽大，狰狞。

两厘米的手环根本盖不住那样的伤痕，它蜿蜒而出，像一条条丑陋的红色毛毛虫爬在白色大理石上。

&esp;&esp;他还记得上次处理那位囚犯时，公爵对他说的话。

&esp;&esp;“手环确实是取不下来的，不过手倒是可以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