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梓睁大眼睛，透过那一层如云似水的黑暗精确捕捉到沉在其中的沙石土木，并顺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看到道路尽头的一线光明。

&esp;&esp;白骆驼难得收了声，小碎步跑向光源，也让程梓顺利看清那是什么。

&esp;&esp;那是一条细窄狭长的水流，底下沉着青色石子，放着微光。

光芒汇入涟漪，在些许的汹涌里明灭，细碎的光芒无法照亮此地，却仿佛极细极长的针，直扎进看见的人的眼底心里去。

&esp;&esp;“喵？”

&esp;&esp;这就是灵泉水脉？

&esp;&esp;程梓从魏爱脑袋上跳下，凑过去看了一眼，在水光里看见自己圆乎乎的脸和一对转来转去的耳朵。

&esp;&esp;“这是水脉。”

魏爱拍拍他，指着前方说：“那里才是灵泉。”

&esp;&esp;程梓顺着它的蹄子看到了一汪泉眼，碧莹莹的，让他当场就想高歌一曲《绿光》。

&esp;&esp;魏爱笑眯眯地示意他走近了看，他也没拒绝，小爪子踩过细沙，轻盈灵巧地跑到泉眼前，再度把脑袋伸出去。

&esp;&esp;下一秒，一束水流在程梓的视野里快速放大，他始料未及，被喷了满头满脸，眼睛都睁不开了。

&esp;&esp;“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大聪明猫也中招了吧！

这可是进灵泉水脉的人的必经之路！”

&esp;&esp;白骆驼欠揍的笑声同时响彻地底。

&esp;&esp;“……”

&esp;&esp;程梓沉默地抹了把脸，舔舔爪子，然后张开肉垫。

&esp;&esp;弯曲锋利的爪子迅速弹出，在黑暗中寒光一闪。

&esp;&esp;白骆驼掉头就跑，不跑就得头掉。

&esp;&esp;分别

&esp;&esp;疏篱小院内，杏树荫下，临江仙收起藤杖，赤手空拳地向初云证实了自己的身份，顺便一掌劈碎他身前的棋盘。

&esp;&esp;棋子丁零当啷摔了一地，初云只是静静听着声响，没有阻止。

&esp;&esp;良久，他淡淡地说道：“山神大人，在你拿出第二个选项之前，我始终觉得让天机命轨归于原位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临江仙坐回石椅，身上不惹尘埃：“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这个选择。”

&esp;&esp;“布算天机者，也会为天机所困。”

初云随手一挥，散落满地的棋子便自发回归棋钵，“与你相比，我的眼光确实狭隘了。”

&esp;&esp;察觉到他没提姜二叔的名字，临江仙沉吟少顷：“此阵乃是姜二的家传大阵，你可愿帮忙？”

&esp;&esp;“我若不帮，岂非显得我小肚鸡肠，为一点陈年旧怨而不顾大局，耽误大事。”

初云温和笑着，语气里却透出几分阴阳怪气。

&esp;&esp;得，听这口气就知道还没释怀当年闯荡江湖时被人拿着跟姜二比，还比输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