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姒幽倏然抬头，冷声道：“她阿妹？怎么死的？”

&esp;&esp;姒眉不防她反应这般大，愣了一下，才道：“是送她阿娘的棺材进山的时候，她阿妹贪玩，溜去了吽山，被狼叼走了，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副骨头。”

&esp;&esp;姒幽的唇颤了一下，然后紧紧闭了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从她脑中渐渐浮现出来。

&esp;&esp;她对姒眉道：“我想问你阿娘一点事情。”

&esp;&esp;姒眉听罢，笑道：“好呀，那阿幽姐同我一起回去吧。”

&esp;&esp;姒眉的家住得不远，她阿娘正在院子里摘桑叶，碧绿的叶子被雨打湿了，呈现出一种格外浓的翠色来，绿得几乎扎眼。

&esp;&esp;她抬头见了姒幽一行人，便笑道：“阿幽来了。”

&esp;&esp;姒幽没进屋，就站在院子里，赵羡替她撑着伞，细密的雨水落在伞面上，仿佛如春蚕食桑。

&esp;&esp;她道：“伯娘，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您。”

&esp;&esp;“当年母神挑下任祭司的时候，祭司大人是在什么时候占卜的？”

&esp;&esp;姒眉阿娘想了想，道：“啊呀，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记不大清，只记得那时候族里诸事都不大顺遂，祭司大人才选择提前占卜，我想想……”

&esp;&esp;“大概是姒眉六岁那一年吧，”

她迟疑道：“那一年发了洪水，把桑谷和陶窑都淹了，蚕没法养，窑也被冲了。”

&esp;&esp;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姒幽却全都听不真切了，她只觉得冷极了，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同置身于三九寒冬。

&esp;&esp;姒眉六岁那一年，桑儿也是六岁，阿阳五岁，她九岁。

&esp;&esp;这绝不是巧合。

&esp;&esp;因为震惊，姒幽的眼瞳都睁大了许多，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神色看起来有些仓皇。

&esp;&esp;姒眉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连忙叫了一声：“阿幽姐！

你怎么了？”

&esp;&esp;她欲跟上去，却被她阿娘一把拉住，道：“外头这么大的雨，你跟着做什么？”

&esp;&esp;姒眉不高兴地道：“我担心阿幽姐出事，我得跟着去看看。”

&esp;&esp;姒眉娘却并不放手，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她这么大个人了，能有什么事？再说了，她的蛊奴不是跟着去了吗？你成日里往外头瞎跑什么，还不如帮我做些活计。”

&esp;&esp;姒眉无法，只能担忧地望了望姒幽离开的方向，替她阿娘挼起桑叶来。

&esp;&esp;连日阴雨，山道十分泥泞，姒幽快速穿过湿漉漉的草木间，素白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她却根本无暇顾及。

&esp;&esp;赵羡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能撑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走，到了后来，进了山里，两人衣衫尽湿，进了林子，树枝繁茂，撑着伞便不好走了，他索性将伞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