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像极了一条鱼在砧板上垂死挣扎，被一只手摁住死穴动弹不得。

&esp;&esp;舒窈的声音戛然而止。

&esp;&esp;她眼神慢慢往下，落在薄禾的手上。

&esp;&esp;那里本来握着一个茶杯。

&esp;&esp;现在茶杯碎成几块，哗啦啦落在桌面上。

&esp;&esp;薄禾若无其事：“不好意思，刚手劲有点大，我喊老板过来换个茶杯。”

&esp;&esp;几个人呆呆看着她。

&esp;&esp;张辰见过她在学校食堂扛煤气炉，直接肩膀一个大的，手里一个小的。

&esp;&esp;当时他就知道薄禾的力气比寻常姑娘大，但现在回想，禁不住有点后怕。

&esp;&esp;他们分手的时候，薄禾没有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是不是算手下留情了？

&esp;&esp;薄禾拍拍手，把桌面上的碎片抹到一边。

&esp;&esp;然后温温柔柔对他们道：“今天晚上我来请，就当庆祝我们师兄妹久别重逢，不谈工作，不说扫兴的事情。

舒小姐，我面子不够大，你就当给张师兄一个面子，好不好？”

&esp;&esp;舒窈下意识点头，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见小猪佩奇在餐桌上跳芭蕾舞。

&esp;&esp;

&esp;&esp;秦川离得远了些，饭馆也很嘈杂，听不见那几人具体的说话内容。

&esp;&esp;他抬起头时，正好错过了薄禾徒手碎茶杯的壮举，只来得及赶上薄禾对面那小姑娘现场表演川剧变脸。

&esp;&esp;脸色从激动变为呆滞，又从呆滞化作木然，原本可以预见倾覆而出的指责瞬间收口，可不就是变脸么？

&esp;&esp;小姑娘站得笔直笔直，比小学生接受领导检阅还要正经严肃。

&esp;&esp;再看另外几个人，也都望着薄禾，一脸回不过神的表情。

&esp;&esp;发生了什么？

&esp;&esp;再没有好奇心的人，看见这一幕，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esp;&esp;但薄禾还是那个薄禾。

&esp;&esp;秦川没看见薄禾脑袋上多长了个角，也没看见桌上多了只小猪佩奇。

&esp;&esp;她只是在说话。

&esp;&esp;和平时一样，没有激动，还带着笑。

&esp;&esp;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古怪。

&esp;&esp;秦川没察觉自己对薄禾的关注已经超过上司对一个下属的正常关注。

&esp;&esp;以他的为人，这种下意识走进同一间饭馆，多看几眼的行为，也与平时的行事风格不服。

&esp;&esp;他反倒是觉得，薄禾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esp;&esp;一个接着一个，一层接着一层。

&esp;&esp;就像洋葱，是个剥之不尽的生物，能逼死强迫症。

&esp;&esp;其实也不能叫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