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哪儿的话，晚姐儿太客气了。”

黄素背后冒汗。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作祟，她总觉得元非晚毫无死角的完美笑容里头藏着刀子，说完话又退后，只差贴着墙角站了。

&esp;&esp;这举动把老夫人气得眼皮直跳。

她头都开好了，老二媳妇就给她来这么不痛不痒的两句？当真是要反了天去？就算老大在场……

&esp;&esp;想到元光耀，老夫人才记起，这次大儿子在场，她们不能用之前一唱一和地打压元非晚那一套了，顿时更加不虞。

“你今儿个不去州学了？”

&esp;&esp;听得这句，元光耀完全能肯定，老夫人来此经过了蓄意谋划。

每回都暗地里冲元非晚发作，元非晚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怪不得他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esp;&esp;“儿子偶尔也想要休息一下。”

他不软不硬地回答，往前半步，不着痕迹地挡在元非晚身前。

“别的就先不提了。

元达元雅，把东西搬过来。”

&esp;&esp;两人依言照做。

&esp;&esp;老夫人没想到有这么多证据，不由瞪着面前两大摞新新旧旧的本子。

“这里面记了什么？”

&esp;&esp;元光耀轻轻一笑，带着些难以言说的凄凉。

“您拿一本看看，不就知道了？”

&esp;&esp;老夫人看见他的表情，心中突地一跳，直觉大事不妙。

&esp;&esp;她勉强拿了顶上殷勤

&esp;&esp;一大早的就来这种糟心事，即便占了上风，也很影响心情。

&esp;&esp;至少元光耀的感觉是这样。

等人走了，他回到厅里，对着那些账本发呆。

之前被老夫人摔出来的账本已经被元雅捡起放好，那时的感觉依旧在他心中徘徊不去——愤怒、不可置信、乃至绝望——

&esp;&esp;那样的人，是他母亲？

&esp;&esp;或者说，他的母亲，什么时候变成了那样？

&esp;&esp;元非晚跟在他身后，见老爹一动不动，便也站住了。

她不怀疑她爹的决断和行动力，但好歹做了几十年母子，很难说断就断。

&esp;&esp;想了想，她只道：“阿耶，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吗？”

那两只黑眼圈，她刚下楼就看见了！

&esp;&esp;元光耀浑身一震，转头去看女儿。

老夫人一声没问，还是他女儿注意到了！

有女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求？

&esp;&esp;“那阿耶还不去睡？”

元非晚催促道。

见元光耀依旧注视她，她便补充道：“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

若不养足精神，那……”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睫微垂。

&esp;&esp;虽然元非晚没说下去，但元光耀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