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着想着，以至于皎然脚步顿住，停在路边一动不动。

那群小猪仔仿佛和她心意相通，纷纷绕开她往另一边走。

&esp;&esp;待到目送小猪仔远去，眼里只余一扭一扭粉嘟嘟的猪屁股，皎然才暗道：不对！

谁要跟猪猪心意相通哪。

&esp;&esp;在本朝，酒业归三司和吏部统管，酒户拿曲要先向曲院申请曲数，无钱可以先赊取，但要用家业抵当，还是连坐制，分外严格。

&esp;&esp;光禄寺酿的酒只供应皇室，负责宴飨的酒醴之事。

官库酿的酒则面向整个市场，酒户多在官库拿酒，能独自酿酒售卖的酒户不多，私人酿酒也有，但都不得售卖。

而石青无处可取，好在留下了酿酒权。

&esp;&esp;曲院在南城边的曲院街上，皎然领完制酒的酒曲，马不停蹄赶到都酒务找酒务官续约。

&esp;&esp;走进府院，林竹茂盛，眼前有几条小路，皎然走上当中的大道时，却听见不远处竹林后飘来一阵声音，“天瑞兄，这边请。”

&esp;&esp;看不见人影，只是那隐隐传来的应答声却分外清晰，声音稍低不甚清楚，但却有点刺耳，不是凌昱又是谁。

皎然现下只觉得看凌昱一眼都嫌晦气，嫌晦气是一回事，不敢得罪也是事实。

当即立定转身，从原路返回，绕另一条小径走。

&esp;&esp;程了。

&esp;&esp;“行老听是新铺子，你又没出师，本来不愿给的，是姑姑好说歹说才替你求来些许份额的，我说你一个女儿家也不容易，行老才勉强应了允诺，虽少了点，但你没经验，多了糟蹋也是浪费。”

沈氏不停用手绢点鼻头，一脸感同身受之色。

&esp;&esp;酝酒耗原料，皎然看着沈氏拿来的花瓣，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得出手，都不够塞牙缝的。

且行老会关心一个小铺子新旧与否？做买卖的哪有放着钱不赚的傻瓜，想是沈氏在花姑手下份额本就有限，又将她家的份额提价给了别家，才拿一点指甲盖来搪塞她。

&esp;&esp;“姑姑要操持铺子，还要给阿然分心，我知道姑姑不容易，但还请姑姑多在行老面前替阿然美言几句，若是行老担心债款的事，我们可以不赊账的。”

皎然贴心得连理由都替沈氏补充了。

&esp;&esp;“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若婉儿能多像你几分，我的日子可真真舒坦了。”

&esp;&esp;被沈氏夸奖，皎然内心总是没有一点波澜。

&esp;&esp;“盛京酒肆万千，从公库拿酒多便捷，何苦自酿呢。

女儿家的，你娘亲也没指望你赚那么多钱，酒馆这边你就走马观花，找个佳婿才是正事。”

&esp;&esp;皎然不想给沈氏算酿酒的投入产出比，听着话题又扯回人类子子孙孙的大事来，垂下眼皮道，“阿然知道，不过，酒馆的事，还要劳烦姑姑多担待些。”

&esp;&esp;“这是自然。”

&esp;&esp;沈氏说到做到，天天有鲜花送来，担待是担待了，但不过是今日比昨日多几片，明日比今日多几片的区别。

&esp;&esp;一向只动手不动口的姚姐坐不住了。

这几日的鲜花饼很是美味，且多数进了她肚子，但姚姐也忍不住抱怨，“小当家，隔壁也欺人太甚了，哪有人送花一点点送的，当每日上茅厕呢。

我看八成是故意的，故意给我们使绊子呢。”

&esp;&esp;是啊，可也挑不出半点毛病，非亲非故的，卖给你是做买卖，不卖给你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皎然叹息一声，当今之计，若是能直接和传说中的花姑接上头，花姑随手一挥，就够她酿满一院子的酒坛了，可人海茫茫，去哪找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