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晚饭时间，池西西刚洗过手准备进屋，就收到了司裴的微信。

&esp;&esp;牛津此刻是上午十一点，司裴在墓园祭奠舅舅，传了张图片过来。

&esp;&esp;人不多，却寂静肃穆。

包括阮夏在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真切的悲伤，与池西西这边的热闹喧嚣全然不同。

&esp;&esp;【你还在老家吗？】

&esp;&esp;池西西原本不想搭理他，为了拉大两人的背景差距，让他明白自己跟他不合适，故意拍了张戏台子的照片，传了过去。

&esp;&esp;【在。

】

&esp;&esp;司裴很快回复了过来——【你爷爷不是去世了吗，为什么还穿红戴绿、敲锣打鼓地唱戏？】

&esp;&esp;【我爷爷病重的时候交待我爸，不要心疼钱，他去了后得唱足三天，因为他想听。

】

&esp;&esp;【在天上听？你爷爷可真浪漫。

】

&esp;&esp;……浪漫，不是愚昧么？

&esp;&esp;艺术家的世界观果然有异于常人。

&esp;&esp;池西西正不知道回什么好，傅川的声音忽而从后头传了过来。

&esp;&esp;“你还欠我一件事没做呢。”

&esp;&esp;池西西回过头，正巧撞上傅川瞟她的手机。

&esp;&esp;

&esp;&esp;“你不会是让我别理司裴吧？”

&esp;&esp;傅川“嗯”

了一声。

&esp;&esp;“为什么呀？”

不等傅川回答，池西西又问，“因为他是你弟妹的表哥，你不忍心看着亲戚被我坑？”

&esp;&esp;傅川把脚边的石子一颗一颗地踢到五米外的山坡下面，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谁是他亲戚。

我管得着他吗。

我是为我自己。”

&esp;&esp;讲完这句，傅川就不说话了，他看向池西西，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esp;&esp;池西西却垂下眼睛，说：“你和我表叔他们一起肯定没吃好，再吃点吧。”

&esp;&esp;傅川的眸子暗了暗，顿了几秒，回应道：“好。”

&esp;&esp;同桌吃饭的都是女人，男人们聚在别处喝酒，傅川同池西西一起坐到女人中间，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又慢条斯理地吃了半碗米饭。

&esp;&esp;短暂的安静后，好奇心战胜了女人们的羞涩，开始问东问西，她们先问了傅川的年龄，听说他已经三十四了，纷纷表示惊奇。

&esp;&esp;夸过他看着顶多只有二十五六后，女人们又说，在他们这里，二十岁就生孩子，到了三十四五，孩子早和爹妈一样高了。

&esp;&esp;“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不会学外国人丁克吧？”

一个瘦女人吐掉嘴里的毛豆皮，笑着问。

&esp;&esp;傅川不说话，池西西只得替他答：“过两年。”

&esp;&esp;吃过饭，傅川就进了房间，池西西嫌单独和他相处不自在，在外头又磨蹭了两个钟头才回去。

&esp;&esp;天气冷，前一日洗澡着了凉，池西西已经开始流鼻涕了，这一晚便只洗了把脸。

因为找不到没用过的盆，她连脚都没能洗，鞋子单薄，两只脚眼下已经冻得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