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话，左苍狼抓起茶壶猛然砸过来。

封平猝不及防，伸手一挡，热茶泼了一身。

他也是大怒：&ldo;你这是什么意思？！

&rdo;左苍狼怒视他：&ldo;温帅抗击西靖、十年戍边，你在晋阳城安享太平！

如今他在死守燕土，这种厚颜无耻的话，你倒是说得出口！

&rdo;封平被一个女人这样怒斥，怒不可遏，顿时拔剑在手。

慕容炎说：&ldo;看来这顿饭你俩是吃不下去了。

&rdo;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俱都跪下谢罪，慕容炎也不让他二人起身，自己慢慢吃饭。

足有盏茶功夫，他搁下筷子。

有宫女送水上来，供他净面洗手，他擦干手，才说：&ldo;温砌那边，你先想办法。

他毕竟是大燕功臣，孤也不想为难他，做出什么亲痛仇快之事。

但是如今情势，你当有数。

他若固执，流的始终也是燕人的血。

&rdo;左苍狼低声说：&ldo;是。

&rdo;慕容炎这才对封平说：&ldo;在孤面前拔剑，你是要干什么？&rdo;封平以头触地：&ldo;微臣罪该万死！

&rdo;慕容炎说：&ldo;罚俸三个月，这两日不必进宫，自己在府中好好反省。

&rdo;封平又磕了个头：&ldo;微臣遵旨。

&rdo;出了南清宫，封平仍然跟在慕容炎身后，想了想，说：&ldo;陛下，其实微臣方才所言，并非妄言。

如今军中，无论许琅还是他的副将都是温砌旧部。

他们对温砌其实一向忠心。

如果一旦我们与温砌交战，难保手下没有降兵细作！

而且他手下的军队，带了十年。

西靖重兵来攻，尚且奈何他不得。

如果真正对上，我们难有胜算。

&rdo;慕容炎说：&ldo;孤知道。

&rdo;封平急道：&ldo;可是陛下……&rdo;慕容炎制止他，说：&ldo;下下之策，自然要留到无可奈何时再用。

孤罚你俸禄，并非你这几句话。

而是因为，你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rdo;封平呆住，慕容炎缓缓说：&ldo;你无非是想让孤明白，阿左也是温砌旧部。

她对温砌也仍有敬重之意。

封平，你跟我十几年了吧？&rdo;&ldo;十……十七年了。

&rdo;封平脸色渐渐发白，慢慢跪在地上。

慕容炎的手慢慢落在他的颈项，那种微凉的温度让他发抖。

慕容炎缓缓说：&ldo;试图摆布、操纵自己主上的下属，需要有足够的智慧。

我很少给这种人机会，这次，就为了这十七年吧。

&rdo;话落，他转身离开。

封平抬手，摸到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南清宫，左苍狼坐在书案前，其实封平说的话有一些确实正确。

至少许琅手下的精锐本来就是温砌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