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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心知肚明,他有过甜蜜狂热的性事、刻骨铭心的恋人,那只贵重的象牙挑子上百次地划过她青白的头皮,仿佛要为爱情分出一个经纬。
&esp;&esp;现状牌:正位的死神,逆位的女祭司。
&esp;&esp;显然,飞来横祸令爱情无法实现,这祸里,包含挣扎、背叛、仇恨,可谓凶机乍现。
&esp;&esp;未来牌,杜春晓没有翻启,却将手盖住,正色道:“最后一张牌,谁说了都不准,还请大少爷自己去找个正解出来。
只是少不得要提醒一句,人心叵测、世事难料,一切小心为上,镇西那家关掉的油盐铺消磨了你的锦年华时,只是你不找到秦晓满,怕要抱憾终生,可是这个道理?”
&esp;&esp;他朦朦胧胧地听这些半劝告半怂恿的说辞,脑中只锁住了两个词——镇西、油盐铺。
&esp;&esp;【8】
&esp;&esp;连续七天,张艳萍都在干嚎,两眼瞪着房梁,双手握拳,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
阿凤被唬得哭出来,只得去找桂姐求助,说已按郎中开的方子吃过两服药了,非但病情未减,还愈发严重起来。
起初还只是白天叫几声,现如今已没日没夜,像极了某种鸟类,发出单调平板的长音,没有感情,也无跌宕起伏,只是平直地从喉咙里抖震出来,听得久了,正常人也要发疯。
&esp;&esp;黄慕云带着桂姐到张艳萍屋子里的时候,见几个丫头均捂着耳朵蹲在门口,里头断断续续传出张艳萍的嚎叫。
二人当下竟吓得不敢进去,黄幕云拎住阿凤的耳朵将她揪起,骂道:“你们一个个是死人么?也不进去伺候着!”
&esp;&esp;阿凤委委屈屈地辩道:“哪里是死了的?就是因为伺候不好,才告诉桂姐。
三太太这个样子,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我这几天连觉都不敢睡,生怕出岔子呢!”
&esp;&esp;走到里屋,张艳萍坐在床上,素面朝天,大张着嘴,唇边流下一道长长的唾液丝,粘在胸口。
原本俏娇风韵的一个妇人,此刻看起来竟老了十岁。
&esp;&esp;“娘?”
黄慕云叫了一声。
&esp;&esp;“啊——啊啊——”
&esp;&esp;“三太太?”
&esp;&esp;桂姐上前,将手扶在她背上,欲止住叫声,却不料被她一掌推开,力气出奇地大。
桂姐往后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倒在一个人身上,她以为是二少爷,忙转过来,却见孟卓瑶站在那里。
&esp;&esp;屋子里有一刹那的安静,随后被张艳萍打破,她像被剐去了心脏和脑浆一般,成了只会播放一张唱片的唱机。
&esp;&esp;不知为何,孟卓瑶看起来不似往日那般嚣张,竟从骨子里透出镇定与强势来,她眼是冷的,平日里那些狭隘的腔调亦没了踪影。
这样脱胎换骨的大太太,走到张艳萍跟前,气势上已给人压迫感,但疯子是不懂的,她只会叫。
&esp;&esp;“三太太这样有多久了?”
&esp;&esp;尽管张艳萍吵得震天,孟卓瑶讲话依旧不曾提高声音,反而教人竭力去听她说了什么。
&esp;&esp;阿凤也已掩到里屋的门槛边上,见大太太发问,忙进来答:“七天了。”
&esp;&esp;孟卓瑶也不言语,径直走到张艳萍跟前,对准她脸孔狠狠掴了一掌,拍肉声又脆又响,足见用力之猛。
&esp;&esp;张艳萍奇迹般地停住叫,茫然地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