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凌晨下了一场小雨，把刚刚攀升的温度一下子打回原形。

&esp;&esp;餐桌上，难得中的难得，四个人聚在一起吃早饭。

鸦雀无声。

&esp;&esp;陈霏飞快地瞟了一眼，姑父穿了一件长袖棉衫，家常打扮，手里拿了一份报纸在看。

仲平和他父亲一样喝咖啡，手里拿着面包片细细地抹花生酱，偶尔拿余光在瞥，和陈霏的视线一触即分。

姑妈穿着丝质晨衣，却画了精致的妆，手里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却不像有胃口的样子。

&esp;&esp;很快，陈霏喝完碗里的粥，就要起身去上学了。

姑妈这时开口道，“外面凉，记得带件外套。”

&esp;&esp;陈霏身上是夏季校服，上面露着白细的胳膊，戴了一只淡金色的手表，下面露着白瘦的腿。

尤其是腿，因为昨天的伤，今天贴了几块纱布遮一遮，连长筒袜都没法儿穿。

&esp;&esp;她听到姑妈这句话，知道这是给她递台阶了，连忙就坡下驴，“知道了姑妈。”

&esp;&esp;陈琇望了她一眼，姑侄俩算是把昨天的事翻篇了。

&esp;&esp;仲平和陈霏上学去了，家里就剩了仲云霆和陈琇。

佣人上来把碗筷杯碟都收走了，陈琇刚刚硬撑的精神也垮下去了，甚至咳嗽了几声。

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的疲惫。

&esp;&esp;仲云霆并不意外，“又是一晚没睡？”

&esp;&esp;小玉端来一杯温热水，陈琇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哪儿睡得着啊？越想越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了……”

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esp;&esp;前段时间就像拉磨的驴一样，硬着头往前冲，也不知道邪火都是哪儿来的。

&esp;&esp;“陈霏这孩子不错，心里宽，不会记恨你的。”

仲云霆宽慰道。

&esp;&esp;仲云霆年轻的时候更欣赏伶俐的女孩子，看她们玩儿心眼，出花招儿，跟看戏似的。

现在年岁渐长，反而品出心宽仁厚的可贵来。

这样的女孩子虽然不打眼，粗看并无惊艳之处，相处久了，只觉得舒服，自在。

&esp;&esp;到现在，仲云霆才算对陈琇的这个侄女看在眼里了，以后也自有优待不提。

&esp;&esp;“哎！

过了过了！”

以前都是这个路口下车的，今天司机开过头了。

&esp;&esp;“你腿不是不好？今天到校门口再下吧。”

&esp;&esp;陈霏有点不自在，“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之前还警告她不许说认识他呢。

&esp;&esp;仲平想到这点，便道，“前面路口放我下来，你坐车过去。”

&esp;&esp;司机答应了一声。

陈霏嘻嘻笑道，“我受宠若惊了……”

&esp;&esp;仲平看她得意，心下微动，拧了她的脸蛋儿说，“等你腿好了，有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