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在这时，文凤真轻声开口。

&esp;&esp;“辽姑娘。”

&esp;&esp;他唤住了她，声音具有某种危险的魔力。

&esp;&esp;辽袖感到雨丝渗进后脖颈，她一回头，瞧见文凤真静静地站在那里。

&esp;&esp;“嗯？”

&esp;&esp;他衣袍内蕴藉了温暖的甜梨香气，连雨汽都挡不住，在一盏摇摇晃晃的灯火下，侧颜映照得亮堂堂，画般明艳。

&esp;&esp;文凤真见到他转头，停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笑容。

&esp;&esp;神情很安静，一字一句极轻，足够让她听见，不携任何压迫感。

&esp;&esp;“你知道吧，或许我从前没说过，你在我心底一直是值得骄傲的，因为你很聪敏，学东西一学就会，生得又那么好看，不是没有人在意你。”

&esp;&esp;辽袖手指凝涩得伸展不开，像是被猛然锤了一下子，头脑嗡嗡发晕，殿下在说什么。

&esp;&esp;她是值得他骄傲的……会吗？

&esp;&esp;辽袖愣了一会儿，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少女维持着缄默沉寂。

&esp;&esp;她从未真正揣摩透殿下的心，有时他那么真诚，有时又轻佻得不在意。

&esp;&esp;这样的夸奖也是

&esp;&esp;“辽姑娘的药方我仔细看过，五脏六腑之中，心为君主之官，主神智，倘若受到过大心绪刺激，便会受侵寒邪，尤其在冬日容易复发，每一味药都是用以维护心阳，没什么问题。”

&esp;&esp;“只是辽姑娘说用此方好几年了，微臣倒有个困惑。”

&esp;&esp;“心阳不足，倘若以人血每日入药——”

吕太医一顿，抬眼望着她。

&esp;&esp;“则主羸病，可调和君腑，不明白辽姑娘是否也通晓此法，自然了，太医院卷秩浩瀚如海，或许是微臣学艺不精。”

&esp;&esp;一字一句，落在辽袖心头，望着窗外微晃的天光，渐渐出了神。

&esp;&esp;留过两盏茶，吕太医提起医箱离去时，鸡鸣三声，辽袖过神。

&esp;&esp;以血入药。

&esp;&esp;上辈子他请了那么多太医，是知晓这个法子的吗？

&esp;&esp;她回想起陛下手臂缠绕的绷带，那时说是战场上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