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花？”

陆封州耐着性子问。

&esp;&esp;明维心中略感诧异，一时想不通他这样问的意图，迟疑地望着他没说话。

&esp;&esp;陆封州耐心有限，凭记忆中看过的画面随意猜测：“玫瑰？还是向日葵？”

&esp;&esp;明维犹豫一秒，还是谨慎地摇了摇头道：“不是。”

&esp;&esp;陆封州眉毛稍许不满地抬起，还要开口说什么话，手机铃声倏地从耳边响了起来。

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备注，他没有马上接，而是拿着手机淡淡吩咐明维道：“你先上车。”

&esp;&esp;明维什么都没有说，听话地绕过他朝路边走去。

从他身侧擦过去时，明维没有回头，耳朵里却听得清楚明晰。

&esp;&esp;陆封州站在原地接起电话，嗓音低沉地朝电话那头的人喊了声星星。

&esp;&esp;脚下步伐微不可见地滞了滞，明维最后还是无事人一般走向停在马路边的车。

&esp;&esp;明维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玻璃看陆封州停留在车外，和明晨星打了大约两分钟的电话。

陆封州说的话他可以自我调解，目睹晨星与陆封州两人间的亲近，他却无法再做到良好的自我调解。

&esp;&esp;心底犹如堵着沉甸甸的石块，他坐在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的车内，短时间内有些呼吸不过来。

&esp;&esp;数着心中默念的读秒，看手机上的时间走过漫长而又煎熬的两分钟，陆封州终于结束通话走了过来。

&esp;&esp;此前坐在车里，隔着车窗只能看见陆封州嘴唇张张合合，却无法听到他与明晨星的对话内容，明维心中是渴望知道的。

而等陆封州弯腰坐入车内，自己可以近距离地开口询问时，他又陷入了逃避与退缩的境遇里。

&esp;&esp;不敢问，也不再想问。

&esp;&esp;陆封州发动车子驶出这条街道，很快就回到了原本的直行路线上。

被那通临时打进的电话中断对话，对方没有再问起他花店的事，明维同样也没有再主动去提起。

&esp;&esp;大约和明晨星的那通电话比起来，他在花店橱窗外看的花，自然而然地也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陆封州不再感兴趣，也是事情发展到最后的必然结果。

&esp;&esp;两人有二十分钟没有说话，直到辨认出行驶路线的不对劲，明维才终于率先打破车内的沉寂问：“现在要去哪里？”

&esp;&esp;“马上就到了。”

没有明说要去哪里，陆封州话语简短。

&esp;&esp;明维在他的尾音里，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树木葱郁的街道，心中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esp;&esp;他的直觉没有错，陆封州把他带去了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esp;&esp;对方的开车路线与四年前如出一辙，唯独不同的是，那年明维坐的是车后座，如今他却坐在陆封州的副驾驶上。

&esp;&esp;记忆中四年前漫天霞光与落日余晖交织的画面，渐渐和眼前视野中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从前留存心底的美好回忆，在明晨星出现后已然变为不愿面对的陈年往事。

&esp;&esp;车在店外路旁停稳的那一刻，明维甚至不愿意将脸转向车窗外。

&esp;&esp;害怕现实彻底复制四年前的那个傍晚，转过头去就能看见坐在店内靠窗的位置，点好咖啡与蛋糕等待陆封州出现的明晨星。

更是害怕前来赴约的陆封州，一如四年前那样只是顺路捎上他，留他坐在车内像个走不进对方世界的局外人。

&esp;&esp;明维背脊僵直地坐在副驾驶里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