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帝若有所思，还有些期待，“朕如今，就是这样。”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1）摘自网络

&esp;&esp;（2）出自汉娜?阿伦特《黑暗时代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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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送青云

&esp;&esp;江步寰从乾清宫里出来时，朱甍碧瓦后的天边儿，显出了一点微熹。

&esp;&esp;他是正青春的少年人，即便一夜不睡，也神采奕奕。

&esp;&esp;太子肩舆往仁寿宫，一则向皇祖母问安，二则看看自家妹子这三个月长丑了没。

&esp;&esp;舆车在宫中行的平稳，突如其来的安稳闲适倒让他有些不适应，快十八岁的少年，又是大梁的储君，原不该以身涉险往中原去，只是皇父舍得，他也一百个跃跃欲试。

&esp;&esp;好在陛下指派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相随，倒不止于被下头的官员哄骗，最终将修筑堤坝、安置流民等事一一办妥。

&esp;&esp;江步寰微阖了双目，原打算小睡一时，只听身边亲随悄步而来，在肩舆一侧回事。

&esp;&esp;“回太子殿下，丽正门大街落手帕的那一户人家，乃是老诚亲王府临街的肆铺，一楼开了间金店，二楼住人，目下正住着的是一楼金店家掌柜娘子，她一向起得早，照例开窗通风，被禁军护卫的一声吼吓破了胆儿，这才将手帕落了下来。”

&esp;&esp;来龙去脉倒是说清楚了，江步寰并不以为意，今早捡了那方手帕，不过就是因了上头绣的苍山洱海罢了。

&esp;&esp;“既不是有心，也不必难为她们。”

&esp;&esp;亲随说是，夸赞殿下宅心仁厚，江步寰却因想到了风花雪月，心里又涌上了一些难过。

&esp;&esp;母后薨逝时他已近四岁，依稀是记事的，他记得母后疼他爱他，即便身边儿乳母宫娥围一圈儿，母后也是把他走哪儿抱哪儿。

&esp;&esp;后来又有了妹妹，母后虽更疼妹妹些，他却从不曾觉得失落，只是每每瞧见父皇与母后俩人吵架，心情才会很不好。

&esp;&esp;江步寰不懂他们为何而吵，可他知道就是父皇的错——父皇个子那么高，母后却很娇小，就不能让让母后？

&esp;&esp;母后生完妹妹一年多，就香消玉殒了，就是被父皇气的！

&esp;&esp;之后父皇亲自把他与妹妹接到乾清宫教养，不管大事小事，无以不亲力亲为，可江步寰小小的心里总扎着刺，决然做不到像妹妹那样和父皇亲密无间。

&esp;&esp;他蹙着眉阖目小憩，到了仁寿宫门前，便见门口的宫娥内官人人面上挂着喜色，见他驾临，跪地高呼太子殿下万安。

&esp;&esp;他从中原搜罗来的特产早差人送了回来，这一时便叫众人起身，自己则往正殿去了。

&esp;&esp;太娘娘坐在宝座上，见孙儿大踏步地进来，比三个月黑了些也清瘦了些，直心疼地招手唤他过来。

&esp;&esp;“快来给祖母瞧瞧，中原的日头这么毒辣呢？将祖母的乖孙儿晒成个黑小子了。”

&esp;&esp;江步寰坐在祖母身旁，方觉出几分真正的惬意来，他笑着回话，“孙儿五月到的河南，那里竟比京城热多了，又成日顶着日头巡视黄水沿岸的堤坝，不晒黑才怪。”

&esp;&esp;“好好好，黑了也好，更像个健壮的男儿家了——你打小就白净，比雪兔还像个女娃儿呢。”

&esp;&esp;既说起妹妹，江步寰难免往后殿望了一眼，“雪兔呢？”

&esp;&esp;太娘娘拍拍他的手，笑着应他，“她有两日没睡好了，昨儿听说你要来，可算是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一时还没起身，叫她多睡一会儿。”

&esp;&esp;“夜里不睡白日不醒的，莫不是夜么虎儿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