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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尼安置好这一老二少,船上已再挤不上更多的人了。
他和其他几名船工用船桨拦住依旧源源不断往船上拥挤的人群,遇上较疯狂些的,甚至用船桨将他们击落到水中。
他用华阴方言呵斥道:&ldo;等下一班船!
再往上挤,船沉了谁都走不了!
&rdo;船工们齐心协力将船驶出码头,终于远离了为逃难而疯狂的百姓们。
季乐拉着虞小鼓来到甲板上,望着渐渐变小的码头和黑压压的人群,心中五味杂陈。
季乐问商尼:&ldo;商尼哥,你送完我们,还要再回去接人么?&rdo;商尼苦笑道:&ldo;你以为我们这些兄弟便不要逃的么?守到这一天,整个河东路都丢了,连皇帝都跑了,我们也再守不下去了。
我哄他们的,哪还有下一辆船?&rdo;季乐和虞小鼓一时震惊得面面相觑。
这艘船原本是辆载货的船,故面积并不小,可乘坐十人。
但实际上,这辆船至少坐了七十人。
时值冬日,人们拥挤在狭小的冰冷潮湿的船舱中,每个人连一席之地都占不到,条件不可谓不艰苦。
虞小鼓从小在南方水乡长大,自然不畏水。
可季乐和潘九戏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上船不到一个时辰就被颠簸的够呛,季乐更是跑到船舷上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然而此行的目的地在江陵,水路上至少有十天半个月的路程,他们也只得忍着。
到了第三天,季乐起烧了。
他除了上船第一天吐得天昏地暗,之后两天都以没有胃口为由几乎没有进食。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体自然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他病得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晚上,虞小鼓用沾湿的毛巾替季乐和潘九戏擦了脸,依偎在季乐身旁睡了。
他睡了不久,隐约察觉身边有响动,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轻手轻脚地打开了他们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袋子。
虞小鼓惊的险些大叫,然而他屏息看了一会儿,发觉那瘦弱的身影竟是季乐,便没有出声。
季乐拿的是装干粮的袋子。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块碎掉的饼屑,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一块指甲大的饼,他竟嚼了小半盏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