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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瓒多倒是面不改色,不知是不是听习惯了,淡声道:“你醉了。”
&esp;&esp;玛索多人跪着,持酒的杯高举过头顶,坚持道:“王上。”
&esp;&esp;瓒多静默片刻,并不应声,难堪的气息漫延开来。
眼瞅玛索多脸胀得通红,快要滴下血似的,男人突然扭向南平,笑问:“这酒我当不当喝?”
&esp;&esp;他浅褐色的眼珠盯着南平,好像随时会扑向雪兔的鹰。
&esp;&esp;南平万万没想到城门着的火,竟然烧到了自家的池子里。
&esp;&esp;她定了定心神,含笑推诿道:“有道是’太上反诸己,其次求诸人’。
陛下的事,我又如何能做主。”
[1]
&esp;&esp;里外里说的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事,莫要拖她下水。
&esp;&esp;“公主不愧识文断字,果真比旁人强些。”
瓒多称赞,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里却没有笑意。
&esp;&esp;玛索多眼见着心上人赏识南平,酒也顾不上喝了,愣是犟起来:“会识字有什么厉害的。
雪域的女人,会赛马才是真本事,不如我玛索多今日就和公主比试比试!”
&esp;&esp;这算是什么规矩?南平心下不喜,面上却只笑道:“王妃说笑了。
我现下既无马匹,也无骑装,如何比得?”
&esp;&esp;话递了出去,南平看向瓒多。
若是他有意解围,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便圆过去了。
&esp;&esp;“我前日去北领地,倒是俘获一匹良驹。”
男人不紧不慢道,“雪域小邦小地,虽远不如东齐富庶,但一两件衣裳还是有的。”
&esp;&esp;瓒多非但没有斥责玛索多的无理要求,反倒饶有兴致的等着看南平如何回复。
&esp;&esp;南平何等冰雪聪明。
她酒醒了三分,登时顿悟,心底泛起一丝深深寒意。
&esp;&esp;先是以舞女调侃,又是敬酒,再是比马——哪里来的什么民俗不通与误解,不过俱是瓒多套在体面壳子里的故意为之。
&esp;&esp;他摆明了是借着玛索多之手,存心敲打自己。
这男人阴险得很,面子上貌似糊弄平整,实则恶人全叫别人做了。
&esp;&esp;南平不过先认识了措仑,便误以为雪域的男人都是坦荡诚实的,竟因此落了先机。
&esp;&esp;玛索多有了仰仗,立刻得意起来,斗鸡似的挑衅道:“公主若是不敢比,比不过,便直说!
找些零七八碎的借口,胆子比老鼠还小。”
&esp;&esp;这便是看南平体弱,认定她不会骑马了。
&esp;&esp;原本热闹的厅中竟也渐渐静下来,雪域大臣之中不乏轻蔑眼神——竟有人连马都不会骑!
&esp;&esp;南平端起满溢的银盏,仰头饮尽。
&esp;&esp;辛辣的液体烧得胃生疼,呼吸间滚出团火来。
酒意顺着她的血管爬到头上,在额间突突直跳。
&esp;&esp;“若是公主不愿,倒也不必勉强。”
&esp;&esp;瓒多等候片刻,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