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魏怀恩的生辰贺礼对于萧齐来说原本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esp;&esp;他并没有多少私产，除了在北境巡视的这两年，身上一直有从各地的玄羽司衙门支取的必要的俸禄，其余的所有收入都被他并进了公主府的进账。

&esp;&esp;可以说他想送给魏怀恩的任何东西，要么需要从公主府的私库里支取，要么就直接在入府的时候就被记录在册，经由水镜日日报给魏怀恩。

&esp;&esp;严格来讲这有些公私不分，以至于魏怀恩一直不知道那些东西算是萧齐千里迢迢派人通过回京的车队送过来的，还是萧齐觉得那些东西好，所以走了公主府的公账买给她的。

&esp;&esp;萧齐是故意的。

&esp;&esp;不过这种与她公私不分的情况虽然能让他的心理得到很大的满足，却在思索如何筹备惊喜的时候犯了难。

&esp;&esp;因为要买贵重的东西，魏怀恩完全可以认为这是她的银钱，显得他不够诚心，也不够认真。

&esp;&esp;其他精巧却不值钱的东西，在他看来又配不上被他金尊玉贵用锦绣罗绮堆起来的魏怀恩。

&esp;&esp;虽然他知道魏怀恩不会同他计较这些，是他太在意她，才会患得患失，怎么筹划都不对。

&esp;&esp;回京之前他就在为这件事做打算，直到那日和嘉福公主身边的内侍青云深谈之后，他才确认了自己最想送她的礼物是什么。

&esp;&esp;更亲密的关系，够不够？

&esp;&esp;送礼这件事上，分成两种人。

一种人挖空心思想要讨人欢心，自然是到处打听对方的偏爱，然后投其所好。

&esp;&esp;另一种人只是借送礼为由头，好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从这种你来我往的仪式里，达成自己的目的。

&esp;&esp;他真心实意想送的东西，其实是自己。

&esp;&esp;在他撇开下属，顶着风雪先行回京见她的那一夜，他就一直记得魏怀恩看向他时有了变化的眼神。

他们的关系很难用一两个简单的定义阐明，可是这种无法对外人说明的关系能否随着魏怀恩的成长继续存续下去，却有一个前提。

&esp;&esp;他必须在她对情感的需求发生变化时追上她，就像她需要兄长依靠的时候，他可以给她拥抱；需要心腹传令的时候，他就要去玄羽司；需要恋人亲密的时候，他会陪她待在皇恩寺的山顶，听她的琐碎言语，满足她的所有幻想。

&esp;&esp;但她现在要的是一个情人，一个男宠，一个让她足够满意，又不会影响她决断的伴侣。

&esp;&esp;他既欣喜于随着她的成长，随着她步步问鼎权力顶峰，她对他的需求也越来越高，这给了他充足的理由与她纠缠至深，她身边能留在她身边的身份，虽然公主府实际上的大总管交给了明丰，虽然他明面的身份只有玄羽司副司使。

&esp;&esp;朱红色的视线模糊不清，魏怀恩端坐在还没撤下的矮桌边，尝试辨认眼中朱红色的东西都是什么，萧齐又走到了哪里。

“萧齐？”

她有点不耐烦，唤了他一声催促。

&esp;&esp;她听见了他在洗漱间盥洗的声音，是在洗手吗？她更加确定是夜明珠了，他一定是怕手上稍有不洁，就让夜明珠不够明亮。

&esp;&esp;哎？她听见了他吐水的声音？在漱口？

&esp;&esp;有些奇怪。

&esp;&esp;“你在做什么？”

无法视物让她有些烦躁。

&esp;&esp;脚步声走近，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朱红的人形。

盘盏被挪动，他的声音出现在她面前。

&esp;&esp;“奴才也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