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娃娃脸谢尔骂了一句脏话，看向杨深的目光深深不忿。

&esp;&esp;“难怪你刚才说不想走，奥斯顿一定给你灌了很多迷魂汤，再怎么说，你跟扬瑟恩将军一样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实在偏心太过了。

有时候我觉得，他这样的人，真的能顾全到全人类吗？”

&esp;&esp;短短几句话，透露的信息量却实在是大，杨深本以为奥斯顿是物色了一个长得像扬瑟恩的替身，没想到扬瑟尔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esp;&esp;那么说，扬瑟薇就是他女儿了。

&esp;&esp;拿自己的女儿威胁自己的一个儿子替自己另外一个儿子代嫁和亲……

&esp;&esp;杨深也明白，想要赢得战争、想要获得生存的权利和自由的生活，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esp;&esp;就像他自己就付出了生命——如果没有这莫名其妙的重生的话，他早就在追求自由的路上变成了一具并不完整的尸体。

&esp;&esp;只是奥斯顿用来牺牲的这些，杨深实在没有觉出有多大意义——也许意义是有的，只是无论是之前的扬瑟尔还是现在的杨深这样单纯的牺牲品都没这个资格知道。

&esp;&esp;他们对奥斯顿而言，是筹码、是棋子、是布局中一个冰冷的环，也可能是他载入史册的阶梯，而不是应与他一同载入史册的为人类自由而奋斗过的英雄。

&esp;&esp;杨深耳边回荡着刚才谢尔说的话，像奥斯顿这样的人，真的会顾全所有的人类吗？

&esp;&esp;他不知道，他和奥斯顿接触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足以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想轻下断言。

&esp;&esp;就像他曾以为他了解那个王座上高高端坐着的鲛皇，现在却发现他也许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一样。

&esp;&esp;“谢尔，我并不是……被奥斯顿总统洗脑了，但是抱歉我确实忘记了一些事情。”

他略带歉疚地看了对方一眼，这歉疚是因为占据了扬瑟尔的身体，尽管扬瑟尔当时就已经死了，但终究这种他这一生像是偷来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

&esp;&esp;“但我刚才说的暂时不能跟你离开，不是这些原因。”

&esp;&esp;谢尔怀疑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疑虑，“那是为什么？扬瑟尔，你好像变了，以前你可不会想那么复杂的事情，那时蠢得可爱。”

&esp;&esp;“现在已经过了五月，海底马上就要进入深海风暴的高发期了，谢尔，我们现在出去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会被绞成碎片。”

&esp;&esp;杨深的表情极为凝重，。

&esp;&esp;无端地觉得有点烦闷。

&esp;&esp;大概是这屋子到处都是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吧，杨深下意识地抚了抚珊瑚桌，蓦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爬上了他的手指，划得他一阵痒痒。

&esp;&esp;一转头就跟一只大螃蟹大眼瞪上了小眼。

&esp;&esp;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手的蠢螃蟹丝毫没有会被抓住的觉悟，兀自得意地挥动钳子，朝杨深咕噜噜吐出一大串泡泡，充满了鄙视的意味。

&esp;&esp;“……”

杨深伸手捏着它的一只钳子把他倒挂着拎了起来，晃来晃去。

&esp;&esp;张牙舞爪的螃蟹很快晕了，可怜兮兮地缩起了爪子们，装死。

&esp;&esp;都这样了还不咬他，这小家伙竟然真的不咬人，杨深挑了挑眉毛，最后大发慈悲地把它放回了桌上，伸手摸了摸。

&esp;&esp;说它蠢原来不是说着玩儿的，这记吃不记打的小东西立刻翻过身来，继续愉快地顺着杨深的手往行爬。

&esp;&esp;这回杨深没动，冷眼看它打算干什么，就感觉那只傻螃蟹麻溜地一路窜上了他的头顶，在他的头发里找了个柔软的地方，然后趴下来不动了。

&esp;&esp;……它真的当自己是一只正常的螃蟹吗？而不是别的什么？

&esp;&esp;就在这时，寝殿的大门被推开，蓝夙渊沉着脸，一晃就到了杨深面前，脸上隐隐有着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