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肖淑琴轻轻推开付一杰和付坤那间卧室的门，付一杰还没回来，付建国同志在厕所看报纸，她很轻地没发出任何声响。

&esp;&esp;付一杰放内衣的抽屉里有个瓶子，她伸轻轻地摸了出来。

&esp;&esp;这是个安眠药瓶子，她把瓶子里的药片倒出来，放在桌上一粒粒数着，数完之后皱着眉把药片又装回瓶子里，小心地放回了抽屉。

&esp;&esp;转过身刚要往外走的时候，猛地看到付建国同志站在卧室门外，她吓得捂着胸口叫了一声：“付建国你干嘛呢！”

&esp;&esp;“你干嘛呢？”

付建国看着她，“快出来，一会儿一杰回来了看到该怎么想！”

&esp;&esp;“他加量了，”

肖淑琴按着胸口跑出了卧室，眉头一直拧着，“现在每次肯定要吃两三颗，我都数着呢，这样下去怎么行！”

&esp;&esp;付建国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esp;&esp;“我要不要跟他谈谈啊？”

肖淑琴坐到沙发上，手紧紧捂着脸，眼泪有些忍不住，她想到两个儿子就会哭，最近滴眼药水都不管用了，“坤子一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一杰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都不敢跟他说话，听见他说妈妈对不起我就想发疯……”

&esp;&esp;付建国搂过她，在她肩上轻轻拍着，没有说话。

&esp;&esp;“家里现在变成这样，连团子都不爱叫了，我每天都不想回家，”

肖淑琴哭出了声，靠在他身上，肩膀抖得很厉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儿子？两个儿子？”

&esp;&esp;付建国还是没说话，只是按了按自己的眼角。

&esp;&esp;墙上的挂钟响了一声，肖淑琴跳了起来往厨房跑：“我去炒菜，我去炒菜。”

&esp;&esp;付一杰中午回家吃了个饭，回屋躺了一个小时。

&esp;&esp;肖淑琴一直站在卧室门外，她经常这样站在卧室门外，站不住了就蹲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听到付一杰起床了她就会跑回屋里。

&esp;&esp;她从自己屋门缝里往外看，付一杰一脸疲惫地从屋里出来，洗了脸换上衣服出门了，整个人都很消沉。

&esp;&esp;她坐回床上，愣了很长时间。

&esp;&esp;“我出去走走。”

她站起来换上衣服，拿起小包。

&esp;&esp;“你不上班？”

付建国愣了愣，他有轮休，肖淑琴是坐班。

&esp;&esp;“我跟郑姐说一声就行，下午不去了，我闷得慌，我要出去转转。”

&esp;&esp;“我陪你。”

付建国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换衣服。

&esp;&esp;“不要你陪，”

肖淑琴抱着包跑到走廊上换鞋，“我要一个人呆着。”

&esp;&esp;肖淑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转转，她只是不想在家里呆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回忆，一家四口的欢乐回忆，压得她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esp;&esp;她站在小区外面的公车站，随便上了一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

&esp;&esp;车开到终点站，她起身下车，没有目的地又换了一辆。

&esp;&esp;随着公车不断地到站，出发，她在和终点之间来回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