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电网不松口，怎么办？”

&esp;&esp;汪悬光扯了扯被角。

&esp;&esp;窗外阴凉凉地下着秋雨，一片萧索的幽寂。

&esp;&esp;这天两人没什么事，早早洗澡上床。

秘书为了方便夫人翻找，打印出了几十张纸质文件，被汪悬光铺得满床都是。

&esp;&esp;秦销恢复得不错，已经能长时间靠在床头上了，正抱着ipad看财务报表，同时腿并紧，隔着被子，给汪悬光当桌子用。

&esp;&esp;闻言，他支起身，向下看了一眼，那是个大型生活垃圾焚烧发电项目，淡淡道：“给他们建一座环保宣讲教育厅，带羽毛球馆和ktv的那种，三百万够了。”

&esp;&esp;“推不动的是这几个办公室，”

汪悬光沉吟了一下，用签字笔在文件上画了几个圈，“一百万给工商局，让他们出个临时政策可以吗？”

&esp;&esp;“那你会为了这一篮子蛋，杀了一只鸡。”

&esp;&esp;汪悬光放下笔，侧头趴在他腿上，嫌弃道：“除了贿赂就是贿赂，你的杀伐果断呢，秦先森？”

&esp;&esp;“这是国情，”

秦销瞅着她，眼底一片温柔，手也搭上了她的肩头，在那片光滑的皮肤上来回抚摸，“我们吃了肉，也得让人家喝点汤。”

&esp;&esp;汪悬光了解的公司是“酸奶冰激凌”

、“股票期权”

、“快速决策”

和“扁平化的公司结构”

，一个明星创始人带着一支工程师大军热血激昂地冲向股市。

&esp;&esp;而国内昨日还是央媒报告的良心企业家，明天就会被以盗窃国有资产的罪名下狱。

&esp;&esp;要是去政府部门摆摆威风，报出“我爷爷是谁”

就能拿到批文，那红三个个都能赚大钱。

&esp;&esp;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根儿有多正，苗有多红，在科长、局长和处长们那里一视同仁。

&esp;&esp;小鬼们得罪不起阎王的亲戚，从来都不拒绝审批，但会提出一堆完全合法的、执行层面的问题将项目无限期搁置。

&esp;&esp;这时候就需要打点。

&esp;&esp;中华烟、茅台酒、五星级酒店的房卡都算毛毛小雨。

为“公家”

部门建立漂亮的办公大楼；室内羽毛球馆、乒乓球馆；四星级酒店标准的宿舍等等，才在项目预算上见了血。

而且一个部门开了口，另一个部门会闻着血腥味儿而来，想要集齐上百个章，血淋淋到能扒一层人皮。

&esp;&esp;汪悬光学习的是如何减少这些无形开支。

&esp;&esp;她在一个又一个勉强糊口的搞钱项目中，从机械工程师转型为机电工程师，知道最好的教材是实际项目。

&esp;&esp;于是什么课都没补，遇到问题先问秘书组，秘书搞不定的，就来问秦销。

&esp;&esp;“电网松了口，发电厂的用地、规划、建设、消防、安监就都可以打个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