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师尊，你怎么了？”

穆晴岚眨了眨眼，关切地问。

&esp;&esp;段琴轩烈酒入喉，辣得她声音都沙哑了。

&esp;&esp;她说：“我，我还是从前

&esp;&esp;段琴轩绝没想到穆晴岚会是这个反应。

&esp;&esp;她若真是那人，如果记得从前，年纪轻轻死无全尸，怎会不怨不恨？

&esp;&esp;段琴轩只听说过山鬼，却除了穆晴岚从未见到过其他的山鬼。

&esp;&esp;凡人人魂虚弱如风，人死之后，根本很难在人间长久逗留。

就算是偶尔心中怨恨执念不散的恶鬼，日子久了，也会被耗空魂灵鬼气，变成浑浑噩噩的一缕魂烟，再随风被卷入冥星海的灵池或者魔池之中。

&esp;&esp;那才是人死后的最终归宿，连修真者身死魂消后也不例外。

冥星海倒置之后，那些灵合巅峰的修士去向并已经大白于天下，根本没有什么飞升——修到尽头俱是魂归天地。

&esp;&esp;而在段琴轩所知的记载之中，山鬼乃是这世间最深的怨恨和执念所化，生前必须惨死，痛苦万分，才有可能凝魂不散。

&esp;&esp;若穆晴岚真是那人，她乃是被野兽撕扯而死，那般痛苦惨死，才能怨魂在山间久久不散，以至于成山鬼。

&esp;&esp;但段琴轩见她灵台无阴翳，心中无阴霾，双手干干净净，从无杀生害命。

她执念何来？

&esp;&esp;可若是她当真忘记了一切，才会如此，那她这执念所化的山鬼，知道自己的情郎爱过其他女人，又怎么能如此通透淡然？

&esp;&esp;段琴轩自从知道这湘君山乃是从前的猛兽林，知道穆晴岚有可能是引她师弟殉情而亡的人之后，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们再有牵扯。

&esp;&esp;这孽缘已经让好好的两个人凄惨身死一次，难道还要再继续吗？

&esp;&esp;穆晴岚却不知段琴轩心中正如何翻天覆地，她心思单纯的令人哑然，似是横亘在这世间的云泥之别，生死大关，在她眼中都淡若轻烟，一挥手便能拂去。

&esp;&esp;穆晴岚想了想，兀自道：“凡人和修者在一起确实容易老，大不了那女子也修仙呗。

有灵根的话，就拜霍珏为师，也可以朝夕相伴嘛……”

&esp;&esp;段琴轩闻言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