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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夜无月,天似墨蓝穹隆,温柔罩住满城氤氲影绰的静谧心事。
&esp;&esp;贺渊负手站在中庭廊下,目光朝着京郊泉山的方向,满腹没来由的百结愁肠。
&esp;&esp;希望“她”看到那致歉手书后,能气消些吧。
&esp;&esp;今日十二月廿七,上回赵荞说过,她生辰就在廿七。就算家中有规矩不能大肆庆贺,至少应当开怀些才好。
&esp;&esp;贺渊根据众人这些日子陆陆续续告诉他的讯息来推算,若他没有在邻水出意外,原本这时他与赵荞应当已经议亲了。
&esp;&esp;大家都说,原本赵荞也是该在十一月初随圣驾出京的,可她染了风寒迟迟不好,便只能留在京中养病。
&esp;&esp;京中谁不知,她自来就是个“野脚关不住”的姑娘。
&esp;&esp;可她在十一月初到十二月上旬他被送回京其间,似乎就出过两三次门,显然是很乖在养病。
&esp;&esp;几乎一个半月足不出户,这样的事在她身上大概算很难得了。
&esp;&esp;她乖顺遵医嘱地专心养病,应该是因为,在等他回来。
&esp;&esp;等她的心上人回来,在她正当最好年纪时,郑重地与她缔定此生百年之约。
&esp;&esp;虽这些都是贺渊根据旁人的话拼凑兼之推测的,他脑子里对此其实仍旧一片空白。
&esp;&esp;可是,想到赵荞的热切的等待与期盼尽数落空,今夜不知会以何种心情去迎接十七岁的来临,他心里就莫名疼得厉害。
&esp;&esp;那种疼说不出算个什么滋味。
&esp;&esp;不是剑挑刀砍那种疼,也不是火燎毒辣那种疼。
&esp;&esp;更像有成千上百根针没歇没停地拼命在他心上戳,不致命,却是细细密密,连绵不绝地疼。
&esp;&esp;这太奇怪了。贺渊闭了闭眼,大掌徐徐按住自己的心口。
&esp;&esp;“七爷,您这是怎么了?”中庆上来扶,却被他侧身躲开了。
&esp;&esp;“我也不知道,”贺渊极力忽略心中那种千百根针拼命扎的痛感,“或许是夜风太凉吧。”
&esp;&esp;他举步走回主院寝房的途中,目光又不受制地瞟往泉山的方向。
&esp;&esp;不知她几时才会回城?
&esp;&esp;“我去送致歉礼那日,信王妃殿下说过,预计是年后才回城的。虽没讲具体日期,想来再早也得下月上旬才回吧。七爷,您这是突然惦记起赵二姑娘了吗?”
&esp;&esp;随行在侧的中庆突然发问,贺渊才明白自己竟将心里的嘀咕给说出了口,顿时狼狈到头顶快冒烟。
&esp;&esp;“什么突然?什么惦记?”贺渊虽语气冷硬,实则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凶巴巴到底有没有将银票塞回冷冰冰嘴里。”
&esp;&esp;明明是个贪玩好鲜的性子,做什么要在泉山待那么久?那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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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本赵荞一行确实如中庆所料,预计是在泉山玩到一月初十左右才回城。
&esp;&esp;初三这日,他们去涟沧寺吃了新年斋,又跟着武僧们喊山祈福后,高高兴兴回到自家别业时,才知陛下派来的传令官已等了他们两个半时辰了。
&esp;&esp;传令官带来两个消息。
&esp;&esp;一个是昭宁帝给赵荞与赵渭的口谕:“陛下与帝君将于初七到初十,率宗亲臣属接待外邦来使,着令信王府二姑娘赵荞、三公子赵渭列席。”
&esp;&esp;赵荞想了想:“是鸿胪寺岁行舟大人他们之前从沅城迎回的那个外海使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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