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怕死？”

春愿嗤笑数声，看着男人，嘲讽道：“也是，你唐大人的命可比我贵多了，你还有那么多政敌要斗，还有无数个烂泥兄弟要扶持，你前程灿烂似锦，你自然要惜命。”

&esp;&esp;春愿眼泪啪嗒掉在了手背上，“我晓得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

她垂眸，看到了那把匕首，心里觉得好笑得很，“从前我总是恨小姐不争气，为了个杨朝临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我走上了和她一样的路。

就连死，我都和她一样。”

&esp;&esp;春愿抓住匕首柄。

&esp;&esp;唐慎钰见状，立马按住她的手，“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真的觉得阿愿和沈轻霜太像了，一样的脾气、一样的性子。

&esp;&esp;春愿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扬起手就要往自己心口子刺。

唐慎钰眼疾手快，忙抓住了刀刃。

&esp;&esp;两人又一次僵持住了。

&esp;&esp;春愿咬紧牙关，猛地将刀子抽回来，他手心立马多了两道深深的血痕。

她毫不犹豫地捉刀，朝唐慎钰胸膛扎去。

&esp;&esp;唐慎钰乃练武之人，本能地侧身躲，可离得太近了，匕首还是扎在了他的肩窝子，起码扎进去三指深。

&esp;&esp;他闷哼了声，没有埋怨，也不敢发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esp;&esp;“我不躲了。”

&esp;&esp;唐慎钰好像忽然将所有都放下了，眼泪倏忽而至，他双臂垂下，就这般跪在女人面前，望着她，好像要记住她的容颜，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痛，全都记住。

&esp;&esp;他解开革带，将官服除下，把里衣解开，顿时袒露出结实的胸膛：“来吧，往左边心口子扎，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esp;&esp;“你当我不敢？”

&esp;&esp;春愿从他肩头拔下匕首，狞笑，“我告诉你，我不是小姐，傻呵呵地为杨超临和你这种男人送命，我不会心软的。”

&esp;&esp;“我知道你不会。”

唐慎钰闭上眼。

&esp;&esp;春愿把刀尖抵在他左边心口子，他肩膀正源源不断地往下流血，模糊了肩头的腾蛇纹身，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漂亮，再过去的很多个夜晚，她轻抚过、躺过。

&esp;&esp;真可笑。

&esp;&esp;春愿手上用力，刀尖一点点刺入他的皮肉，已经冒了血珠，她知道再用一点点力，就能了结掉这个恶人。

&esp;&esp;可忽然，她停手了。

&esp;&esp;她经常耳提面命自己，不要走小姐的老路，不要为了男人和感情而糊涂，她甚至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可到底，她还是俗之又俗的女人。

&esp;&esp;春愿笑了，笑得前仆后仰，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只是落泪，她把匕首丢开，失魂落魄地盯着唐慎钰。

&esp;&esp;唐慎钰亦望着她，他就知道她不会伤他，可是，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受，“阿愿……”

&esp;&esp;“你是不是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