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一怔，点了头，走到她面前，视线沉静地落在她身上，“你骗我。

告诉我，你是因为柳清萏才如此，还是因为皇上？”

&esp;&esp;沈天玑良久不语，闭了闭眼，再开口，“明宣，对不起。”

&esp;&esp;“不要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他眉目泛着冷意，走到她跟前，沉凝道：“是因为柳清萏救过我？所以你……”

&esp;&esp;沈天玑猛地摇头，“与她无关。”

&esp;&esp;“那是皇上，一定是皇上逼迫你的对不对？”

他眸间是从未有过的沉冷怒意，心头晃过无限痛楚。

&esp;&esp;“不是不是！”

沈天玑道，“与他们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esp;&esp;“为什么？”

他脸色苍白，眸中满满是受伤。

&esp;&esp;眼前这个姑娘，明明是喜欢自己的。

那日江南小镜的十里清波之上，她眉目流转若画中仙子，带着可人的笑意，望向他的动人目光让他至今不忘。

可是如今却忽然变了模样。

这是为什么？

&esp;&esp;沈天玑敛下眉目，忽然双膝跪地，雪白的衣裙落在地上，宛若盛开的凄美白色花朵。

忽然一阵大风，将她墨发衣衫吹得翻飞鼓起，她却已无暇顾及。

&esp;&esp;旁边的梨花木被吹得飘飘摇摇，纷纷扬卷下一地残花。

&esp;&esp;“明宣，对不起。”

她的声音无比明晰。

&esp;&esp;“你……”

他怔怔地望着她。

她对他下跪？他心中冷笑，他此刻最痛恨也最害怕的，就是她的愧疚！

&esp;&esp;“正如我在信中所言，是我欺骗了你。”

她抬眼看他，眸中仍如同初见时的澄澈，此刻却带了几分清冷和决绝，“当日我就是刻意与你接近。

我罪不可恕。

我以前总想着，以后若是……若是能与你相伴一生，定会用毕生来还你。

可现在……我……”

她的声音低下去，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可最后她抬起头，望着他，“明宣，你这样好，值得倾心相爱的人伴你一生。”

&esp;&esp;一字字，一句句，都仿佛是刀子，割得他心头鲜血淋漓。

&esp;&esp;他脚下忽然不稳，修长的身子一歪，一掌扶在旁边的梨花木上，堪堪稳住身形。

&esp;&esp;沈天玑站起身欲扶他，他森冷的目光望过来，让她瞬间失了动作。

&esp;&esp;从来不知道，这个对自己向来温若三月春风的男子，也会有这样冰冷刻骨的目光。

&esp;&esp;他泛着青白的唇动了动，却未曾吐出一个字。

&esp;&esp;沈天玑握紧双手，逼着自己与他直视，“明宣，是我对不起你，你……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esp;&esp;他望了她良久，仿佛过了千山万水，沧海桑田。

他忽而缓下神色，眸中透过柔软，“我只想要你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