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多大了？”

他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句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esp;&esp;沈天玑顿了顿，只得答到：“十五。”

&esp;&esp;男子顿了半刻，忽然淡淡开口，“抬头让朕瞧瞧。”

&esp;&esp;水灿明眸微微抬起，撞入他漆黑幽深的眼。

他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氤氲和疏淡，眉宇间瞧不出情绪如何。

她知道，这是他过去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的另一面。

&esp;&esp;他目光轻凝，她比胭脂海棠花还要动人的娇艳容色，让他心头一跳。

&esp;&esp;他的嗓音仿佛带了此刻太液池上的潋滟明媚，“朕从未见过这位表妹，不想姿色竟这般艳丽无双。”

&esp;&esp;一双漆黑的眼锁住她，仿佛疏淡轻柔，又仿佛用了某种蛮狠的力量。

沈天玑忙低下头，再不敢与之对视。

&esp;&esp;太后心下一凛，笑道：“皇帝可要吓着她了。”

又朝沈天玑招手道：“妍儿，到姑姑这里来。”

&esp;&esp;伶俐的宫人已经在太后旁边摆了一只团花软垫的楠木椅子。

沈天玑低头坐了。

&esp;&esp;太后又与皇帝说起别的话题，言语间颇有暗示须得多入后宫临幸嫔妃之意。

宫嫔入宫多日却不被临幸，这本于礼不合。

但昭武帝势威，她这个太后也只得暗示暗示罢了。

&esp;&esp;至于能不能让皇帝进后宫，还得看妃嫔自己的本事。

她眼瞧了下下首诸多宫装女子，只觉得这些女子实在无用。

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能抱上孙子。

&esp;&esp;美人们暗地里多多少少都投过来几分幽怨。

皇帝却仿佛心不在焉，又坐了约摸一盏茶功夫，就推说勤政殿还有些事情待理，起身离开。

&esp;&esp;眸光有一瞬掠过一直低头静坐的沈天玑，又如春风轻絮般，轻缓滑了过去。

&esp;&esp;皇帝一走，诸嫔妃也再无心思逗留。

一个个精致装扮而来，又满心失望而归。

皇上那森硬威严的气息，带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她们连靠近都不敢，又谈何争宠？

&esp;&esp;今日这场，也只有沈相那女儿捡了便宜。

皇上那样的夸赞，莫不是有意立她为妃？

&esp;&esp;众女子多般心思流转，瞧沈天玑的眼中都掩不去的几分异样。

&esp;&esp;散后，太后并未立刻放沈天玑离开，而是与她说了许久的话。

&esp;&esp;“你过去可曾见过皇上？”

&esp;&esp;沈天玑一愣，低头道：“未曾。”

&esp;&esp;太后叹气道：“哀家与皇帝母子分离多年，对他的心思并无多少了解。

本以为先帝遗诏中特别除去沈府女儿之名，皇帝与先帝一向父子亲厚，必不会纳你为妃，可今日瞧着……”

她顿了顿，又续道：“倒是哀家的疏忽，皇帝登基已然八载，早就是自己拿主意。”

&esp;&esp;沈天玑心头也暗自嘲笑，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前世的记忆，让她过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