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蛇带着他来到一条竖直的通风井。

井壁上打着铁梯，蛇顺着梯子缓缓游了下去。

段非拙闻到下面传来一股淡淡的臭味，他不可能闻错，那是尸臭。

&esp;&esp;他也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蛇领着他一直爬到底层，又钻进一条横向的管道。

这条管道极窄，他简直寸步难行，与其说是在爬行，不如说是在蠕动。

石中剑总是撞到管道，嗷嗷叫唤个不停。

&esp;&esp;费了好一番功夫，管道终于到了尽头。

前方不再是岔路口或死胡同，而是一扇格栅。

段非拙爬到格栅前，用冲击波炸飞了它。

&esp;&esp;他就像挤牙膏一样把自己从管道中挤了出来。

&esp;&esp;四周漆黑一片，连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段非拙不得不用秘术创造了一个暂时的人造光源。

这非常耗费能量，但他现在能量多得是。

&esp;&esp;他身处于空行舰的最底层，这儿像是专门放各种各样机械设备的设备房。

机械运转的隆隆声碾过段非拙的耳膜。

&esp;&esp;蛇簌簌游走，段非拙跟上它。

他们转到一台机器的背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三具卧倒在地的尸体。

&esp;&esp;最靠近段非拙的两个人他认识，是陪同上校划船去岛上的亲随士兵。

两个人都已经死去多时了，其中一个人的眉心多了枚弹孔，另外一个人的后脑勺被轰掉了半个。

&esp;&esp;段非拙猜得不错，这两个侥幸苏醒的士兵回到空行舰后，并没有得到英雄的礼遇，而是显示，他是一名上校。

&esp;&esp;整艘威灵顿号上只有一位上校。

&esp;&esp;他坠入了海中。

&esp;&esp;从那么高的地方落水，简直就像整个人拍在了冰面上一样。

&esp;&esp;若不是他对疼痛的感知很低，他的身体恐怕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痛苦。

&esp;&esp;沉入水中之后，感觉就好多了。

他对冷热的知觉也很不敏感，因此并不觉得这海水有多么刺骨。

相反，海水温柔地包裹了他，淹没了他的身体，就像母亲从不拒绝自己的孩子，总会把他们拥入怀中。

&esp;&esp;水下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

&esp;&esp;他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鼓动，一起一伏，就像心脏在跳动。

&esp;&esp;真奇怪，他明明已经没有心脏了。

&esp;&esp;在他下方很深很深的地方，另一种东西也随着他的心跳脉动了起来。

&esp;&esp;扑通。

扑通。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