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这个时候，教室里的其他人，往往引颈围观。

&esp;&esp;他捡了，便被说：“哎，小哑巴还能听懂话！”

&esp;&esp;没捡，便有人说：“他不会说话，是不是耳朵也听不见？”

&esp;&esp;旁边围观的人便哄笑起来。

&esp;&esp;回忆往往模糊，不记得具体的细节，只记得那些双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笑声里全是不善，整座教室浮动着人体的热气，那热气像某个丑陋巨大的怪物的吐息，混杂腥臭的气味。

&esp;&esp;他想离开，离开这些东西，逃得越远越好。

&esp;&esp;逃到一个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的地方，呼吸才能顺畅起来。

&esp;&esp;似乎是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严重过敏症，过敏原，活人。

&esp;&esp;凌凤箫身上那缕似有似无的冷香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esp;&esp;这香很好闻。

&esp;&esp;大小姐脾气很坏，但毕竟坏的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每次生气都事出有因，生过气后也不记仇，既不仗势欺人，又不颐指气使，即使是小时候，想必也与那个跋扈的小胖子不同。

&esp;&esp;若非这反应已经深入骨髓，与大小姐和平共处，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esp;&esp;林疏就这样默默胡思乱想了许久，忽然察觉——他这是在为凌凤箫开脱吗？

&esp;&esp;为了维持与富婆的友好关系，居然试图战胜十几年来的心理阴影。

&esp;&esp;林疏都要唾弃自己了。

&esp;&esp;大小姐虽然将手臂从林疏腰上移开，但毕竟还要驭马，因此两人的姿势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仍是林疏被半搂在大小姐身前。

&esp;&esp;他努力深呼吸几下，终于有些好转。

&esp;&esp;照夜速度这才渐渐快起来，半刻钟过后，再次风驰电掣般在山路上疾驰。

&esp;&esp;凌凤箫道：“现在好了么？”

&esp;&esp;林疏：“嗯。”

&esp;&esp;凌凤箫的声音里便有微微的笑意：“照夜有个双生的兄弟，叫照雪，在凤凰山庄养着，与照夜一样是江湖有名的神骏，长得也漂亮，我为你留了许多年，你不许惧马。”

&esp;&esp;大小姐的东西，从丹药到宝物到马，无一不是珍奇的宝贝，且送起人来毫不手软，林疏都要麻木了。

&esp;&esp;但这次不同，他发现了一个盲点。

&esp;&esp;林疏：“许多年？”

&esp;&esp;“四年，”

凌凤箫道，“我那时想，来日从学宫结业，游历河山，若无良驹，毕竟不够快活。

你要陪我，自然要用同等的坐骑，恰好照夜照雪双生，便都养了。”

&esp;&esp;林疏大概明白了大小姐的逻辑。

&esp;&esp;原来大小姐养仓鼠并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有谋划。

&esp;&esp;笼子、滚轮、鼠粮先都备好，然后再去物色一只顺眼的，带回去。

&esp;&esp;——大小姐，你这么做，你未婚夫知道么？

&esp;&esp;哦，还有一种可能是，照雪原本便是给大小姐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准备的，但天不遂人愿，死了未婚夫，大小姐开始自暴自弃，包养仓鼠，原来的那些准备，自然也都归仓鼠享用。

&esp;&esp;他不再说话，凌凤箫也专心驭马，照夜在一路疾奔，它是灵马，这样的速度，比起修仙人的轻身法术也不遑多让，只过一个多时辰，就已经过数座城池，来到一处云雾环绕的仙山。

&esp;&esp;山下有路石，写着“凡人止步。”

&esp;&esp;原因无他，仙家门派多有护山大阵，亦饲养许多灵兽灵禽，不少都有凶性，若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无意踏入，难保不会出事。

&esp;&esp;所以，一旦有这样的路石，就意味着前面是仙家地界了。

&esp;&esp;如梦堂，越若鹤与越若云出身的门派。

&esp;&esp;照夜减缓了速度，进入山间，走过一段崎岖山路，眼前豁然开朗。

&esp;&esp;一段极缓的半山坡上，依山傍水坐落着数亩仙庄，形制极为质朴灵秀，几乎与这座山林融为一体——这也与如梦堂所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