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避无可避的，还是得谈到这个问题。

&esp;&esp;“看病，吃药。”

程凉说，“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esp;&esp;要是没事了，就不至于会累积成现在这样了。

&esp;&esp;盛夏没吭声，只是看着轰隆轰隆的洗衣机。

&esp;&esp;“那万一手术失败呢？”

她过了一会又有了新问题。

&esp;&esp;那么难的手术。

&esp;&esp;“不管是什么原因失败的……”

程凉说，“icu都不会再有了。”

&esp;&esp;盛夏：“……”

&esp;&esp;那他这三年有一大半努力都算白做了，程副主任会变成只在苏县短暂出现过的那个人，时间久了，就消失了。

&esp;&esp;包括这三年来的努力和牺牲。

&esp;&esp;“你离开新疆以后还是回鹿城附属医院？”

盛夏又问。

&esp;&esp;“嗯。”

程凉说，“老林还在那边，我肯定是回去的。”

&esp;&esp;“回去能做主任了？”

盛夏歪头。

&esp;&esp;程凉笑了：“如果手术能够成功留下这个icu，我应该能把副字摘了。”

&esp;&esp;所以是否前途似锦，就看这三个月了。

&esp;&esp;盛夏有些说不出来的惆怅。

&esp;&esp;“那你呢？”

程凉问她。

&esp;&esp;“我什么？”

盛夏看他，“你这些内容拍纪录片足够了。”

&esp;&esp;不管成不成功，她这次的纪录片内容绝对充实，估计换个人怎么都不可能拍出那么真实的扶贫纪录片了。

&esp;&esp;程凉：“……我问你三个月跟拍结束后，会回鹿城吗？”

&esp;&esp;“我还没毕业呢，当然回去。”

盛夏说，“但是应该会有新的项目吧。”

&esp;&esp;到时候又不知道得飞去哪。

&esp;&esp;又是沉默。

&esp;&esp;洗衣机声音轰隆，盛夏记得程凉说过，这样盯着洗衣机比盯着篝火发呆好。

&esp;&esp;她那时候不懂，现在却有些懂了。

&esp;&esp;就像当时，程凉问她是不是有钱人就做不了普通医生的时候，她只是把那句话当成了神经病的凡尔赛发言，一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那是程凉真心实意问出来的问题。

&esp;&esp;他这个人，一直在努力的问题。

&esp;&esp;“程凉。”

盛夏看着洗衣机，“你只是个普通医生。”

&esp;&esp;程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