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微微俯身去看她，她是真的睡过去了，长发散在身后，胡乱的把裙裾一捞，睡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esp;&esp;檀烨仔细的打量她，清媚秀绝的脸陷在浓黑的长发里，比起她清醒的时候，静谧安好，透出一股截然不同的美。

&esp;&esp;“为什么？”

他将自己的心头盘踞多时的不解问出来。

&esp;&esp;为什么在意他的生死，为什么在乎他，为什么又在他身边？

&esp;&esp;她什么都不求，他曾经想到过她的各种目的，最后什么都没猜中，甚至她对他这个人都没有半点兴致。

&esp;&esp;她无欲则刚，对他无欲无求。

唯一想要的，不过就是他活着而已。

&esp;&esp;诸多问题在此刻全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汹汹而来，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到最后吐露出来的，只有一句为什么。

&esp;&esp;床榻上的人睡着了，自然对他是没有任何回应的，她闷头大睡，没心没肺，自在快乐。

看得他都要感叹一声快活。

&esp;&esp;他知道等不到回答。

&esp;&esp;“你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要满足你。

那么我呢？”

&esp;&esp;她尽情的问他索取，那么他呢？

&esp;&esp;他话问出来，脸上涌现出迷惑来。

&esp;&esp;他一时半会说不上来自己要什么。

&esp;&esp;檀烨低头下去，屋子里的烛火到现在都没有灭，她睡觉也不讲究什么的，大大咧咧的直接往那里一趟，四肢都摊开，豪放的很。

光毫无阻碍的照在她的脸上。

&esp;&esp;檀烨袖中的手动了动，过了许久抬起来，往她的眉眼上覆去。

&esp;&esp;指尖微微颤抖，当覆在她眉眼上方的颤抖的更加厉害，既然方才已经破了戒，那么他再做出以前不可能做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

&esp;&esp;他的指掌停留在她眉眼之上，颤抖的剧烈，无法受他所控，也无法再向下压半点了。

&esp;&esp;檀烨翻身直接逃离床榻，离她远远的。

&esp;&esp;墙壁的冷意透过几层布料传递到肌肤上，额头上已经结了一层冷汗。

&esp;&esp;心悸感停留在躯体里迟迟不肯离去。

&esp;&esp;缓缓吐纳，过了好会那股心悸才消去。

&esp;&esp;他扶着墙站好，转身欲离开，脚步迈出去的时候，却生生停住。

&esp;&esp;他不愿意离开。

&esp;&esp;他不能靠近，同样的也不想离开，也不愿意离开。

&esp;&esp;他一直都寂寞，也习惯了寂寞，似乎空寂和他这个人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他不需任何人，也不需有人来打破他的寂寞，他沉入其中，几乎是享受这份孤寂。

&esp;&esp;留她下来，是为了探明她的用意，二来是牵制她，这个变数与其放任在外，不如留在眼下监视，就算生变，也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