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教东西好！

考试——考试就不用了吧，顾哥……”

&esp;&esp;梁夏才脱离考试的魔爪没多久，听到前半句生出的兴奋被后半句彻底冲散，提心吊胆地低声申请：“我肯定用心学，你说什么我就学什么，不考试了行不行？”

&esp;&esp;这个后辈的天分是有的，机灵也够，就是生性懒散跳脱，总欠缺一份狠劲。

如果不逼一逼，永远都只会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

&esp;&esp;顾平明扫他一眼，不为所动，随手抽出本书摊开：“如果有一次低于八十分，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esp;&esp;……

&esp;&esp;梁夏立时闭嘴，老老实实坐直身体，专心听起了课。

&esp;&esp;当初警院最优秀的毕业生，又在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卧底七年，顾平明身上的知识经验哪怕稍许抖落出来，也远比警校教授的课业深入详尽得多。

&esp;&esp;梁夏专注听了一阵，就再分不开心思去担忧考试的事，本能要去摸纸笔记下，却被顾平明抬手止住。

&esp;&esp;“顾哥——”

&esp;&esp;梁夏微怔，抬头看他。

顾平明眼底浪涌一瞬，将手撤开，稍稍颔首：“用脑子记，记不住再问我。”

&esp;&esp;无论是出于保密守则，还是为了自保避免危险，他已经太习惯于不在任何地方留下属于自己的半点痕迹。

&esp;&esp;梁夏和他走得近，有长进还能用藏拙掩饰，一旦落在纸上的东西被人看到，说不定就会被联想到他的真正身份。

&esp;&esp;走到这一步，容不得他不小心。

&esp;&esp;梁夏不笨，也早已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

听他说出这一句，眼底光芒微缩，不由开口：“顾哥——”

&esp;&esp;门被轻轻敲响。

&esp;&esp;“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掌握，明天考试。”

&esp;&esp;听到敲门声，顾平明原本微沉的面色几乎立时转温，随意朝他摆了摆手，快步过去拉开门：“这么快，今天不忙吗？”

&esp;&esp;门口传来温和嗓音，带着轻快的暖意。

梁夏忍不住探了探头，果然是那位陆医生又上门来看患者了。

&esp;&esp;昨天刚把人家带去危机四伏的现场，梁夏现在正心虚，听见那个年轻医生和顾平明说着什么“复健计划”

、“开始”

之类的字眼，立即趁机起身告辞，不迭遛出了病房。

&esp;&esp;主角落荒而逃，陆白羽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好奇一落，就被顾平明的身形不着痕迹遮住，抬手将人引进病房：“今天有没有不舒服？昨天睡得太少，在我这儿歇一会儿，我把门锁上……”

&esp;&esp;话音未落，他已被身前怀抱暖暖拥住。

&esp;&esp;陆白羽展臂拥着他，直到他身上的气息从重翻过往所带来的高度紧张中渐渐松缓下来，才在他肩侧抬头，黑眸里点染开温宁笑意：“我很好，是来带你复健的。”

&esp;&esp;胸肩温暖，心跳恒笃地落在胸口，把他从暗沉的风起浪涌里短暂地拖离出来。

&esp;&esp;顾平明落下视线，投进清湛且暖的黑眸里，眼底的无数风波，都被悄然安抚成一片静朗的风和景明。

&esp;&esp;他的小大夫……

&esp;&esp;顾平明紧了紧手臂，低头朝他微笑，尾音柔缓低沉：“这个——也算是复健流程吗？”

&esp;&esp;“复健是要收费的，这算是附赠，每早一个。”

&esp;&esp;陆白羽弯起眉眼，松开手臂直起身，从口袋里取出早列好的时间表，替他压在桌面上：“要认真照做，一项也不能少，我会定时检查。”

&esp;&esp;每早一个太少了。

&esp;&esp;心头不由腾起些惋惜，顾平明低头望向那张详尽的安排表，不着痕迹地盘算着能不能再申请些什么奖励。

&esp;&esp;他心里想着，这样的念头也半分不加掩饰，坦坦荡荡地落进年轻医生眼底。

&esp;&esp;陆白羽抬头望他，眼底浸开轻暖笑意，往他手里塞了颗戒烟糖，屈指敲敲他掌心：“复健做得好，身体检查合格，晚上就能办离院申请，可以早九点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