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今后宫这些女子的文章,他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
&esp;&esp;酸言酸语,无病呻吟。
&esp;&esp;他沉声开口:“告诉她们,按规矩来就行。”
&esp;&esp;翌日,天不过蒙蒙亮,秋水院里已经传来了动静。
&esp;&esp;钟萃修养了多日,今日一早要给老太太和大夫人请安,她不敢耽搁了,换上了昨日挑好的衣裙,由着芸香替她挽了发,头上插了两支珠钗绒花,吃了两块糕点垫了垫,眼看到时辰了,钟萃带着芸香匆匆朝正院去。
&esp;&esp;路上,不断的有丫头婆子给她们开道,注视着她们主仆两个,那目光复杂中带着一些怜悯,彷佛是恭送她们踏入刑场。
&esp;&esp;
&esp;&esp;连下人都知道五姑娘钟萃这一去危!
&esp;&esp;钟萃低着头,跟以前一样看起来怯懦,默不作声的迈着小步,芸香跟在后边,主仆两个跟偌大的侯府相比实在太弱小了,只需要侯府张大嘴就能轻松把她们主仆给吞噬了。
&esp;&esp;侯府姑娘,就是庶女也该有两个一等丫头伺候,而钟萃从一十二岁起,一直只有芸香跟在身边,钟萃不想身边再添不认识的人,大夫人穆氏也不提。
&esp;&esp;走了一刻钟,她们到了正院。
&esp;&esp;钟萃主仆是来得最早的,穆氏院子里的丫头把她们迎进去,上了茶水就没见到人了,钟萃安安静静的坐在冷板凳上。
&esp;&esp;挨着门最近这张凳子经常吹风,板凳最冷,坐上去整个人都是凉的,到夏季了,冰盆都紧着主位上的主子,离门帘子最近的这张凳子经常晒,一屁股坐上去跟着火了一样,烫得浑身都湿透了。
&esp;&esp;这是钟萃的专属位置。
&esp;&esp;钟萃也不敢抱怨,低眉垂眼的,她已经一十有五,及笄了,但身体跟其他的姐妹相比,看着要弱上不少。
&esp;&esp;每次来请安后,回去都要躺一躺才能缓过来。
&esp;&esp;今天似乎要格外漫长一些,初春的天气本来就凉,沿着冷风从帘子透进来,屁股底下的冷板凳也冰凉一片,钟萃缩在衣服里的身子只能紧紧夹着,来缓解这份直直透心的凉。大户人家的姑娘都讲仪态,讲究坐有坐相,要挺胸抬头,仪态优美,江陵侯府的姑娘中,已经出嫁的嫡长女钟晴的仪态未嫁时是出了名的。
&esp;&esp;钟萃畏畏缩缩的吸着挤出来的暖气,她也想讲姿态,讲坐相,但她太冷了。
&esp;&esp;就像学知识一样,要先吃饱穿暖了才能追求学知识,不然也没办法学,这是主次问题,她只有先不冷了才能讲究大家闺秀的气度,而且钟萃能感觉到,大夫人穆氏更希望看见她畏畏缩缩的一面,而不希望看见她谈吐优雅大气的一面。
&esp;&esp;钟萃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能在侯府这样的人家平安长大,许多时候心里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esp;&esp;钟萃抱着手,觉得半个身子都冷木了,外边传来了轻快的走动声,接着门帘开了,先是大房两个庶女钟灵、钟嫣,钟雪,最后是钟蓉。
&esp;&esp;姐妹们来了,钟萃细声细气的跟她们打招呼:“三姐,七妹,八妹九妹。”
&esp;&esp;钟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冷哼了一声,提着裙摆要往里间走,钟灵钟嫣比钟雪还小一点,回了礼,钟雪绷着脸站着。
&esp;&esp;昨天她被钟蓉给打了一巴掌,闹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虽然训斥了钟蓉不友爱姐妹,但钟雪也被罚了抄经书。
&esp;&esp;钟雪十分不忿,打人的还有理了?
&esp;&esp;老太太要是公正,就应该叫她打回来。
&esp;&esp;里间很快传来了动静,钟蓉扶着雍容华贵的大夫人穆氏出来,钟萃只看见一片流光溢彩闪过,垂着头,跟姐妹们一起上前给穆氏请安。
&esp;&esp;穆氏脸上含笑:“起来吧,也怪我今儿起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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