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待到那时，敌阵便可不攻自破。”

&esp;&esp;他环视四周，等议事大臣们缓缓想通。

&esp;&esp;“诸位大人以为，遇可否一试。”

&esp;&esp;既然没有精兵良将，不若送上一块诱饵，以乱众人心智。

&esp;&esp;殿内空气仿佛凝滞，众臣面面相觑，半晌无语，最先回神的依旧是王大人，他抬头看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esp;&esp;“祁大人高义。”

&esp;&esp;

&esp;&esp;事情商量好之后，祁遇先回司礼监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袍，又去养心殿告别陛下。

&esp;&esp;这会儿约是未时，岁岁正姿态别扭地趴在桌案上写老师们布置的作业，见祁遇来，他连忙端坐回高椅上，抬头挺胸，做出一副标准的写字姿势，生怕被教训一通。

&esp;&esp;以前嘛，他虽然也很尊敬祁掌印，但本质而言，他俩毕竟是主仆关系，敬重有之而威吓不足，如今发现祁掌印居然还是他后爹，岁岁倒不是说不能接受，就是觉得还挺吓人的。

&esp;&esp;感觉不听话会被阿娘吼，不，祁掌印本人也会吼他。

&esp;&esp;果不其然，某人行过礼后就开始训人了。

&esp;&esp;“陛下，读书写字都有其姿势，为君者需行端坐正，姿态不对不仅不雅观，对您的骨骼和眼睛也有害处。”

&esp;&esp;岁岁心中哀嚎，面上尚端着一副老成持重的架势，低咳一声，正色道：“是是是，祁掌印说得是。”

&esp;&esp;“……”

&esp;&esp;他认错认得快，祁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嘱咐了几句读书上的事，又让岁岁把他之前掰开揉碎讲过的朝中重臣、世家大族、豪绅富商等势力好好背诵了一遍。

&esp;&esp;谁执守忠诚却优柔寡断易酿出大错，谁本性奸猾却才干出众可堪一用，谁道貌岸然，但若是能装一辈子亦是良臣……七岁的孩子其实还无法理解这些复杂的人性和局面，但先记下来，以后总有用处。

&esp;&esp;“还有……”

青年犹豫片刻，伸出手捏捏他的面颊，指下的皮肤滑不留手，孩子被他捏得痒，眼睛笑成了一弯成月牙，和他母亲一模一样。

&esp;&esp;真龙天子的脸，上手逗弄当真是千般无理万般万分放肆，拖出去砍了也不为过。

&esp;&esp;祁遇笑了笑，校场

&esp;&esp;结果周书禾还是没能做成那份梅花酥。

&esp;&esp;她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拿着刚从发髻中抽出来的簪子，面色沉凝。

&esp;&esp;这是一支金身镶玉首的华美发簪，簪头在灿灿金丝中间衔着一块白玉，那玉通体油润，透白中泛着点青，分明是华贵的品相，却雕刻着一朵不登大雅之堂的栀子花。

&esp;&esp;周书禾用拇指抚上簪美玉，脑中思绪万千。

&esp;&esp;这簪中玉眼熟得紧，正是用那块年少时祁遇送给她、又在狱中被她还回去的玉佩改造而成的。

&esp;&esp;他在这会儿将其送还，欢喜之余，总觉得不太妙。

&esp;&esp;心中不安加剧，周书禾唤来寄月：“你去找养心殿的人打听一下，这诸位爱卿到底商议出了个什么法子。”

&esp;&esp;寄月应声离去，周书禾打开窗户，窗外正有宫人在扫雪，草编扫帚摩擦在雪面上，发出好听的“簌簌”

声。

一阵冰冷的空气传来，习惯了殿内温度的皮肤被冻起一片鸡皮疙瘩。

&esp;&esp;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寄月回到永宁宫，周书禾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