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清涟只是想让圣上怜惜自己,不再追究她妄议朝臣的过失。可叶尚寝体罚得并不重,她看看自己被打的腿,连伤痕都没留下。
&esp;&esp;当她看到榉柳木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esp;&esp;她剥下榉柳树皮,将它贴在自己大腿皮肤上,趁她们几个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睡觉的时候,忍痛用蜡烛对着那块榉柳树皮烤。
&esp;&esp;来回烤了一阵,拿开树皮,她的皮肤上就出现了一道紫红的“瘀痕”。
&esp;&esp;这种颜色,就算用水洗,一时半会也洗不掉。
&esp;&esp;果然,太医来了,给她涂药水的时候,那“瘀痕”的颜色也没有被洗掉,圣上的脸更难看了。
&esp;&esp;徐清涟这几道瘀痕,把她送进了圣上寝殿的暖阁,几天都没有移出去。
&esp;&esp;叶尚寝被降为八品女史,等到明年春天降品出宫,她就成了普通平民,本该有的养老钱也没了。
&esp;&esp;用刑的几个典正,也被罚俸三个月。
&esp;&esp;她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另三位女史没事,偏就是徐清涟伤的那么重。
&esp;&esp;“我听说有一种人,特别碰不得,一碰身上就是瘀痕。会不会……徐清涟就是这种人?”
&esp;&esp;“真是个害人精,叶尚寝的养老钱也没了,你让她出宫之后怎么活?”
&esp;&esp;“那位不是真的看上徐女史了吧?以前临幸了谁,也没见那位这么紧张。”
&esp;&esp;“以后还是别得罪她,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
&esp;&esp;圣上也不是真心疼到这种程度,他不过是用惩罚尚寝局这些人,来寻找一丝爽快:
&esp;&esp;“朕身边的人,说一句他们不愿听的事,他们就要赶尽杀绝。朕偏要效仿太宗,对进谗言者杀无赦。
&esp;&esp;真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座皇宫的主人。”
&esp;&esp;徐清涟躺在暖阁里美滋滋,无形中圣上为她立了威,以后看谁还敢欺负到她头上来。
&esp;&esp;这事传到李奏那里,他呆坐了半晌,也没想明白皇兄的脑回路。直到听说圣上听了一下午“杜谗邪”,他这才哑然失笑:
&esp;&esp;“圣上几时能拿出维护一个女史的勇气来维护皇权,那就天下太平了。”
&esp;&esp;“不,”坐在一旁的洛泱纠正道:
&esp;&esp;“仅靠一位皇帝,不可能救得了大唐。文臣不贪钱,武臣不惜死,方能天下太平。”
&esp;&esp;意料之中
&esp;&esp;宫里乱哄哄的闹一顿,谁也不知徐女史的伤到底是谁搞的鬼。
&esp;&esp;圣上把安王叫进宫,将朱批过的折子递到他手上:
&esp;&esp;“你这两件婚事,朕只能同意一件。清源已经十七了,理应让她先出嫁。路焱曾经婚配,你真要把清源嫁给他?”
&esp;&esp;“路焱为人忠厚老实,虽说能力寻常,但在大理寺那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路相公是为数不多敢在朝堂直言的人,皇兄您不该提携他的家人,以示鼓励吗?”
&esp;&esp;安王已知会路相公,路随虽觉得公主委屈,但路家不依附宦官,这是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也就默许了。
&esp;&esp;圣旨虽未下,兄弟俩算是把这道权利的佐菜定了下来。
&esp;&esp;牺牲清源,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esp;&esp;在宦官权势熏天,朝臣也不得不依附的时候,这种联姻其实并不是那么起眼。只有李奏才知道,韦元素与安王要走这一步。
&esp;&esp;“神策军的平衡很快就要打破,不破不立,这正是我们往里塞人的好机会。”
&esp;&esp;元枫似乎听到屋外有说话声,他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外面的丝竹之声随风而至,阿凛打开门,一位身披风帽大氅的女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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