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陛下多虑了。”

沈照渡还是没有起身，“她不会这样做的。”

&esp;&esp;“谁都不敢说绝对，天都不可能。”

&esp;&esp;沈照渡太强太狠，无人能控尚且能冒险一用，若能受人控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了自主能力，旁人怎么不胆颤？

&esp;&esp;萧鸾步步逼近，不肯退让。

&esp;&esp;“陛下想要臣如何赎罪？”

&esp;&esp;正因为肝胆相照，他们之间都能看透对方所思所想。

&esp;&esp;萧鸾正等他这句，轻松道：“你是都督，不是不入流的杀手，朕也不能总让你做这些腌臜事。”

&esp;&esp;他起身背手，威仪暂收，仿佛只是在军营中和将士谈笑风生的靖王爷。

&esp;&esp;“让沈霓交出圣旨，今天的一切朕既往不咎。”

&esp;&esp;果然还在打这个主意。

&esp;&esp;沈照渡拒绝得不带感情：“不可能。”

&esp;&esp;沈霓那道圣旨的内容他也看过，无非就是些听得人牙酸的肉麻话。

萧鸾想要拿去，不过是想篡改成传位诏书，让沈霓亲自宣读，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受天下谩骂指点。

&esp;&esp;他就算豁出这条烂命也不会让沈霓受这种委屈。

&esp;&esp;“臣说过，口谕更能伪造。

你把沈婳册封为太后，不就是想要她一句谎言，让她成为出头鸟吗？”

&esp;&esp;太后与皇后不同，不仅能代表先帝，还能干政，说一句“并非得位不正”

比什么都有用。

&esp;&esp;沈照渡嗤笑：“在质问臣之前，陛下不如扪心自问，自己是否还能全盘掌握吧。”

&esp;&esp;被戳中心底最不光彩的事，萧鸾勃然大怒：“沈照渡，你僭越了。”

&esp;&esp;“臣只是提醒陛下，别忘了当年我们在沙山上饮酒时，你的豪情壮志。”

沈照渡再次拱手，“如果陛下狠不下心，臣可以为陛下堵住所有歧路。”

&esp;&esp;“你！”

&esp;&esp;萧鸾正欲开口，沈照渡已经直起身大步跨出御书房。

&esp;&esp;他怒而拍案：“郭峰，立刻召镇抚司的人进宫，带上人马到昭武候府把沈照渡押到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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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宫内剑拔弩张，连灯盏里的烛火也收敛了焰苗，生怕照出些故意掩埋的秘辛。

&esp;&esp;而昭武候府那边，却是一派祥和安宁景象。

&esp;&esp;沈霓没有立刻把小报烧毁，吃过东西以后，坐在床沿看从道观里搬回来的几箱行李——这地方原来放的还是那些浮夸的摆饰，为了给她腾地方，沈照渡就把那些东西全部挪了出去。

&esp;&esp;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府邸仿佛就变成她的了。

&esp;&esp;鸠占鹊巢。

&esp;&esp;她起身走到箱子前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放的都是些绫罗绸缎，各色各样，唯独没有红色。

&esp;&esp;说起来，在没进宫前，她最常穿的颜色就是红色。

&esp;&esp;把衣服都拿出来后，一抹明黄色的卷轴重重砸回箱子里，发出沉重的钝响。

&esp;&esp;沈霓把衣服放到旁边的箱顶，弯腰捡起已经半掩的圣旨。

&esp;&esp;“敏敏吾妻，见字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