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们在做什么？”

&esp;&esp;沈霓低头继续折腾那只布老虎，一会儿才说：“嬷嬷的孙儿快周岁了，我帮忙做几个布老虎。”

&esp;&esp;说完她举起老虎在沈照渡面前晃了晃：“不过这个丑的是给你的。”

&esp;&esp;听到自己也有份，沈照渡的眼睛一亮，结果又听她说：“毕竟醉酒后的沈都督也跟个孩子似的，应该也爱玩布老虎。”

&esp;&esp;提腰带的手一僵，沈照渡蓦地红了耳廓，坐下时心虚地避开她的注视，稳着颤抖的声线道：“醉后之言岂能当真。”

&esp;&esp;说完他又后悔了，红着脸问：“昨晚，我做什么了？”

&esp;&esp;沈霓不回答，反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凭什么要我回答你的。”

&esp;&esp;沈照渡被噎住，看到沈霓得意扬起的唇角，他下意识也想笑，可又觉察到自己已被掣肘，立马又换上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放下茶杯就要起身：“这次的春蒐在赵州边界，原想带你去的，现在看来省了。”

&esp;&esp;这次轮到沈霓倏地挺直腰杆，可怜的棉花被她的一攥，从针脚缝里挤出来，老虎顿时失了形态。

&esp;&esp;她一把拉住他的官服衣角，咬牙瞪着他：“你就知道威胁我！”

&esp;&esp;沈照渡好整以暇：“你说还是不说？”

&esp;&esp;正当他得意之际，沈霓猛地起身，伸手一推，将他直接推到树干上，踮起脚尖勉强地将他困在两臂之间。

&esp;&esp;“我就是十六

&esp;&esp;从未想过沈照渡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沈霓笑容更是灿烂，胜券在握。

&esp;&esp;想要从这侯府笼中逃走，硬碰硬是不可能的。

&esp;&esp;但让有情有欲的守笼人放下戒心，很容易。

&esp;&esp;她继续后退，转身走回石桌前：“既然都督说不能当真，那我就当作没听过了。”

&esp;&esp;沈照渡还贴着树干不动，她也不急，把挤出来的棉花都按回去，拉紧棉线，继续封口。

&esp;&esp;“你为什么不直接当作没听见？”

&esp;&esp;他的身影贴近，沈霓也不抬头，只道：“如此值得高兴的事，为什么要假装没听见？

&esp;&esp;树影婆娑，沈照渡听不见风动，听不见叶摇，只听到胸腔里怦怦的心跳，一下比一下磅礴，振聋发聩。

&esp;&esp;“被我喜欢，很值得高兴吗？”

看着沈霓柔美的侧脸，比她身后那一树牡丹还要勾魂摄魄。

&esp;&esp;而他那双粗糙的手，连指骨都被老茧扭曲，布满各种疤痕，连看都是对眼睛的玷污。

&esp;&esp;他好矛盾，他想摘下牡丹养在面前，又恐自己一身粗鄙不懂惜花，只能看牡丹枯萎在自己掌中，暴殄天物。

&esp;&esp;更怕她的话其实全是假的。

&esp;&esp;“沈霓。”

&esp;&esp;他去抓她的手，不想针尖一岔，直直扎进她指腹，立刻有血珠滚出。

&esp;&esp;针尖似乎也扎在了他心上，沈照渡也自觉一痛，拉着她的手将那一抹血红含进嘴里。

&esp;&esp;“你……”

&esp;&esp;果真血能染色，沈霓抬头看他时，他耳廓顿时又红了起来，偏偏还要故作镇定，握她的手僵硬得要命。

&esp;&esp;“谁教你这样止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