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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要看着你·?

&esp;&esp;赵赫延说他渴了，黎洛栖的眼泪就拼命往他嘴里送，温热的，他听闻海水和眼泪是一个味道，舌头搅了上去，缠住了她的舌尖，所有的力气都在索取，所有的感官都在唇畔。

&esp;&esp;想要更多。

&esp;&esp;温软，馨香，还有她。

&esp;&esp;正屋里的烛火比以往要亮几倍，端进来的热水一盆盆地被血水浸染，在黎洛栖筋疲力尽，抓着床帘稳住身子时，终于听到阎鹊那一声：“好了。”

&esp;&esp;她整个人软坐在脚凳上，手还握着赵赫延的手腕。

&esp;&esp;只是下一秒，阎鹊又说，“还有手臂上的伤，这个比较麻烦，世子的腿是伤及筋骨，而手是失去了知觉，若是接不好，可能就终身都提不起力了。”

&esp;&esp;黎洛栖的泪都快流干了，整个人浑身颤颤，“提不起力，就拿不起剑……”

&esp;&esp;这与杀死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有何异，赵赫延已经想死过很多次，她好不容易拉回来的一点意志，到底能不能再次承受唯一的希望幻灭。

&esp;&esp;她不知道。

&esp;&esp;忽然，手心让一道指腹勾了下，她转眸，湿漉漉的琉璃眼里全是他苍白的浅笑，他说：“别怕。”

&esp;&esp;黎洛栖低头抱着他的手伏在床榻上，“不要安慰我，不要……”

&esp;&esp;受伤的是他，丢掉前程的是他啊……

&esp;&esp;她宁愿赵赫延像从前那般任性，不吃不喝发脾气，有情绪的人才像活着，万事看开了，离死也不远了。

&esp;&esp;阎鹊也神经紧绷，“世子，还能受得住吗？”

&esp;&esp;“少废话。”

&esp;&esp;男人声音冷漠，与方才安慰娇妻时的温柔截然不同，阎鹊吓得手里的针差点掉了。

&esp;&esp;这对夫妻玩起变脸，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esp;&esp;方才阎鹊处理膝盖的伤口时，黎洛栖不敢看，但现在她必须强迫自己看着他的手，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是她要看着。

&esp;&esp;血肉模糊之间，黎洛栖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般忍痛，撕开的澜袍上露出从前的伤疤，纵横如虬蛇，黎洛栖忽然在想，他从前是不是也这般，不断被撕碎，然后再将自己拼起来。

&esp;&esp;鸦羽般的长睫上悬着露珠，轻轻一颤又落下无数水露，自来定远侯府后，每一个赵赫延都让她觉得是一个新世界，她想走近看看，大周朝的将军是如何，可今日，她彻底看见了，却承受不住。

&esp;&esp;阎鹊的额头上全是汗，黎洛栖想给他擦，手刚抬起，却听赵赫延道：“让月归来。”

&esp;&esp;黎洛栖抬起的手一僵，倒听阎鹊笑了声，“世子生死攸关还这般在意，看来命是保住了。”

&esp;&esp;她怔怔地看向赵赫延，阎鹊笑得轻松，却不知她要拉赵赫延“起来”

，有多难。

&esp;&esp;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次又一次，三更天打过后，院外的黑夜缓缓消散，在冬日的第一缕光透进来的瞬间，黎洛栖终于听见阎鹊那句：“好了。”

&esp;&esp;她清瞳睁睁，“好了！

夫君好了？！”

&esp;&esp;阎鹊看着这样一副梨花带雨的脸蛋，轻咳了声，虽然他很想让她开心，但是一个太医的职业素养几乎刻进了骨子里，那就是话不能说得太满：“在下说的’好了’，是伤口好了，但世子到底能不能好，还要看他的身体，筋脉骨头能不能长好了。”

&esp;&esp;黎洛栖脸色一沉，“又是那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