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又问:“你可知，那小姑娘的剑心是什么？”

&esp;&esp;谢卿礼并未说话。

&esp;&esp;裴凌道：“成为强者，守护你们。”

&esp;&esp;你们。

&esp;&esp;裴凌:“包括你。”

&esp;&esp;谢卿礼脸色无异，喉结微微滚动。

&esp;&esp;裴凌收起了脸上的笑，抬首挥散了湖面上倒映的两张脸。

&esp;&esp;“方才你看到的便是你的结局，谢卿礼，你会走到这一步的。”

&esp;&esp;一直沉默的少年冷嗤一声：“前辈是从未来过来吗，亲眼见到我弃了大道杀师杀友了吗？”

&esp;&esp;裴凌神情肃重，“你知晓飞升之人，在渡雷劫之时能窥见天命吗？”

&esp;&esp;“前辈想说这是天命？”

&esp;&esp;“这就是天命。”

裴凌道，“你被魔心吞噬，彻底成为只知杀戮的怪物，最后一丝人性也丧失。”

&esp;&esp;“你杀了疼你的师父，杀了保护你的师兄师姐，上至白发老者下至无辜稚童，满手鲜血，人人得而诛之。”

&esp;&esp;“最后。”

裴凌停了下，声线忽地沉冷：“你终其一生也未能报仇，你找不到你的仇人。”

&esp;&esp;谢卿礼垂下的眼忽地抬起，沉静的眸底掀起轩然大波。

&esp;&esp;彼此好似爆发了一场无形的力量对抗。

&esp;&esp;四周只剩下虫鸣，风声，雨滴落下的滴答声。

&esp;&esp;“嗤。”

&esp;&esp;谢卿礼先打破了这场对峙。

&esp;&esp;他笑了笑，方才的阴冷和杀意烟消云散。

&esp;&esp;他慢条斯理道：“前辈既然能窥见天命，那您在雷劫中，看见了裴家的结局吗？”

&esp;&esp;裴凌的瞳孔微颤。

&esp;&esp;故陵剑墟十三

&esp;&esp;即使只是一刻，也足以让谢卿礼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

&esp;&esp;谢卿礼笑的温柔:“前辈飞升后，您的孩子不足一岁便夭折，第二任家主也就是您的弟弟，年仅二十三岁逝世，裴家从当年的天下第一门派逐渐衰败，退避隐居不问世事，再无一人步入渡劫。”

&esp;&esp;“十五年前，裴家三天内被灭了门，求救的讯息被魔域拦下，待宗门们察觉不对前去支援时，魔修已经离开，只剩下遍地尸骸。”

&esp;&esp;“血水从山顶淌到山底，七千多条人命无一生还，尸骸堆砌摞成了小山，前辈知道那三天发生了什么吗？”

&esp;&esp;裴凌的呼吸急促，面上的淡然已然快要维持不住。

&esp;&esp;谢卿礼说出了答案，眉眼弯弯好似极为愉悦的模样：“昔日的第一门派，一朝被虐杀殆尽，您猜，裴家到底因何被灭门?”

&esp;&esp;“前辈。”

他的声音空灵似鬼魅：“你能瞧见当时尚未出生的我的天命，那裴家呢，你看到了他们的天命吗？”

&esp;&esp;裴凌许久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