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唐季德要收拾东西回学校开级队会，沈濯言、齐晏留在别墅里继续，他们俩本身成绩都可以，基本不怎么操心考试。

&esp;&esp;没人留意程越川一个人走到外面。

&esp;&esp;别墅的露台，平时对任何事情都散漫的人此刻周身正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他额头上贴着创可贴，脸上清晰的几道刮痕，显然是跟人起过冲突后留下的，夜风拂面，一张比女生还妖的脸上此刻没一丁点笑意。

&esp;&esp;电话接通，对面静默了两秒，是个女声：“程越川，你在哪儿？我……想见你一面，可以么？”

&esp;&esp;女生的声音很好听，清越勾人，出口却是小心翼翼，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esp;&esp;程越川却随着她的话黑了脸，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口，轻嗤一声，开口毫不留情，“你算什么玩意儿，管我在哪儿？我很忙，没空见不相干的人。”

&esp;&esp;“不相干的人”

，指代明显。

&esp;&esp;但女生显然已经提前预料到他这样的对话态度，片刻时间稳定心神后，继续低着声音求，“就……耽误你一会儿，真的，我保证，不会提你讨厌的那些事，还有……”

&esp;&esp;“还有什么？”

程越川语气讥诮，截断她未出口的话，丝毫不留情面，“你问问自己，你有哪些事是我不讨厌的？是背着我勾搭野男人，还是跟人搞出一堆烂七八糟……”

&esp;&esp;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生生顿下来。

&esp;&esp;旁边一只小胖啾扑棱着翅膀落到露台边，一跳一跳地往前蹦，欢乐可爱。

&esp;&esp;电话里女生的声音还在传来，平常不管他态度多恶劣，都像是木头人一样不为所动的少女，嗓音破天荒染了哭腔，但显然是知道在他面前哭也没用，硬生生地憋着，于是鼻音有些重。

&esp;&esp;“我真的没有……你能不能见我一面，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真的……”

&esp;&esp;她边说，边一下一下停顿着，显然是在用尽全力控制情绪，但颤抖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

&esp;&esp;“保证不出现在我面前？你话说的，倒像是我十恶不赦一样？我就这么可怕？”

&esp;&esp;程越川话越说越重，语气比方才更恶劣，让女生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她知道自己来求他他会生气，但不懂为什么自己说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会嘲讽。

&esp;&esp;然而没等她再开口，方才冰凉冷漠的人却倏然松了口，他报了个地址，没等女生回答，就摁断了电话。

&esp;&esp;晨风微凉，程越川眉宇间充斥的阴郁却像是水墨画中化不开的浓墨，隔着一层淡淡的戾色，晕染深他瞳孔的颜色。

&esp;&esp;压抑、克制、愤怒，已经某种难以克制的心绪一齐涌入心间，让他整个人久久伫立在露天边，看着远方晨辉一色。

&esp;&esp;

&esp;&esp;傅承兮跟唐季德到综合楼的时候，时间还不算晚，综合楼是a大最早建校时期留下的那一批建筑，没有上下直梯，他们顺着楼梯上五楼。

身后跟了俩叽叽喳喳的小女生，两人谁都没注意。

&esp;&esp;郑晶晶和程梦冉却是认识走在她们前头的两个，声名赫赫的新任学生会主席，之前刚转系来的时候可能不认识，经过前阵子全校都讨论学生会竞选盛世颜值之后，不认识也认识了。

&esp;&esp;而另一位大一学年上课她们遇见过不少次，经常跟级队里那一帮富家子弟混在一起，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是高调到不行，惹眼而不自知。

&esp;&esp;两人刻意放慢了脚步。

&esp;&esp;郑晶晶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男生眉眼冷淡的样子，联想到昨晚上秦姒的那通电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手轻轻扯了扯旁边程梦冉的外套袖口，“哎，你相信秦姒跟他是那种关系？”

&esp;&esp;少有的几次碰面，傅承兮人看着都是冷冷淡淡的，碰到人询问，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苟言笑，混在他们玩的好的那一伙人当中，模样也从来都是清冷矜持。

&esp;&esp;——跟爱玩爱闹高调到不行的秦姒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esp;&esp;傅承兮怎么看都是好学生，能喜欢秦姒这种情史无数的女生？

&esp;&esp;郑晶晶满肚子的八卦没机会脱口，程梦冉已经猛给她打眼色，示意小声点，然后两人顺次跟着前面人上了楼梯，进了大教室。

&esp;&esp;傅承兮和唐季德在倒数&esp;秦姒

&esp;&esp;秦姒睡醒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地上落下斑驳的暗影，她揉着惺忪睡眼，趿拉着拖鞋取回客房服务取走送洗烘干的衣物。

&esp;&esp;直到走到楼下前台，秦姒还感觉倦意满满，通宵的疲惫单凭七、八个小时的睡眠根本难以缓解。

&esp;&esp;二十岁出头的少女一身慵懒地倚靠在前台边，眉眼还挂着点刚睡醒的迷蒙，侧耳听着酒店前台向她确认房间登记信息，“小姐，登记入住是使用的傅承兮先生的钻卡对吗？”

&esp;&esp;秦姒刚想点头确认，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esp;&esp;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停顿在自己身侧不远处，伴着一声轻笑，久违，却熟悉非常，“秦姒？好久不见啊。”

&esp;&esp;来人一身valento秋季新款，身后跟着一个同系列衣裙打扮的女生，两人显然是刚快速退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