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苏韫玉想了想，一时间词穷，竟想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

&esp;&esp;“就算招魂术也是个假东西，它根本没用，我也放不下。”

楚明姣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她眼睛平视远方，没有焦点一样：“深潭就是个吃人的无底洞，十三年前我要接受楚南浔的死，十三年后要接受你的死，再过几年呢？”

&esp;&esp;“它摆明了异动越来越频繁，日后我也要这样等着，看着，我身边优秀的朋友，亲人接连死去吗？再想远一点，若我垂垂老矣，也要心平气和地接受后辈们的无奈赴死。”

&esp;&esp;“我无数次想，难道我的一生，要这样过吗？”

她与苏韫玉对视，失了血色的唇瓣翕动：“我们的一生，就这样过吗？”

&esp;&esp;苏韫玉握了握手掌。

&esp;&esp;楚明姣弯了下眼睛，无谓一哂：“代入那个时候去想，应当挺无力的，毕竟岁月祸人，或许我那时连剑都耍不动了，有心想要搏一搏也没办法。

所以啊，思来想去，不为他人，为我自己，也为本命剑的剑心。

再浑的水，也只能淌一趟。”

&esp;&esp;再一看周围，汀白和春分已经被她一口一句的“苏二”

“苏韫玉”

给吓懵了，怎么揉耳朵都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esp;&esp;死去的人，特别还是死在深潭里的人，还能换个身体重新活回来？

&esp;&esp;……闻所未闻。

&esp;&esp;良久，苏韫玉像是妥协了，用不知从哪勾到的小树枝隔空点了点这几个：“你精心挑选的这几个，可靠谱吗？”

&esp;&esp;代入苏韫玉这个身份，汀白顿时想到这段时间对他各种吆三喝四的挤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冲到后脑。

能被深潭选中的，都是山海界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位苏家二公子，也是外人惹不起的大人物。

&esp;&esp;“汀白和春分，你也不是程安排，这需要好好商量，至少要了解凡界基本的风土人情后再合计，两人于是都没提这一茬。

&esp;&esp;“楚二。”

走着走着，苏韫玉突然开口：“深潭埋天骄的说法，从古至今皆如此，这种观念已然根深蒂固刻在三界众人的脑海之中，就连山海界，作为最受迫害的一方，都深以为然，不觉有错。”

&esp;&esp;“他们觉得用数十人，上百，成千人的牺牲来换三界的安宁，是件十分划算的事。

他们也不愿相信有人能彻底解决深潭问题，不愿承受这种行为可能带来的任何后果。

一旦我们着手实施布置，最先要将我们除之后快的，就是神主殿。”

&esp;&esp;“我知道。”

&esp;&esp;她回答得颇为平淡，好似已经全面细致考虑过这件事。

&esp;&esp;苏韫玉挑了下眉：“你就这种反应？”

&esp;&esp;他又拎出几个字加重语调：“那可是江承函。”

&esp;&esp;楚明姣本来想说，不是已经决裂了吗，想想又觉得烦，连带着看苏韫玉也不顺眼：“你话怎么那么多？深潭是不是看你太能说了才选中你，想让你下去陪着谈天说地的？”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