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晚舒澄澄被付宁那几杯酒折腾得够呛，又在医院里缴费挂号前前后后跑了几层楼，眼下彻底熄了火，歇了半天才缓过来，霍止的伤也处理完了，她又开车回家。

&esp;&esp;霍止先走进门，舒澄澄见他又去浴室，“还要洗？”

&esp;&esp;霍止去过了医院，很执拗地认为需要洗澡，走进浴室，打开水。

&esp;&esp;舒澄澄很头大，以前不知道他毛病这么多，耐着性子举着花洒帮他冲了凉，又把他送入闺房，“医生说睡觉不要压到手。”

&esp;&esp;她关了门，喝了一整杯水，然后上楼去。

&esp;&esp;走到二楼中间，舒澄澄在台阶上坐下，每根骨头里都透着精疲力竭。

&esp;&esp;大学时舒澄澄酒量比现在差很多，陪客户喝了酒，法地铺开空间，至少在这件事上，世界是按照她的秩序运行。

对她来说建筑是个好东西。

&esp;&esp;高中的尾巴过得很忙碌，舒澄澄常常倒头就睡，只有填志愿的那晚没睡着。

&esp;&esp;她填了建筑，然后想到霍止一定也会学建筑，想了一会，她爬起来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霍止的名字。

&esp;&esp;他很好搜，新闻里就有好几条，他新近得了个一等奖，赛事主页上有获奖作品的建模，她找到他的作品，等图片一点点加载。

&esp;&esp;他设计了一座教堂。

由于是科幻类的概念设计，比例并不完全符合实际需求，他还用了大量类金属的材质，那座尖锐的教堂因此像一把指天的利剑，充满肃杀意味，显得十字架上发光的红玫瑰在温柔美丽中透着虚伪。

&esp;&esp;是个讥讽意味十足的设计，引起轩然大波，底下的评论中充满谩骂和质疑，说这是无神论者管得太宽，或者说这是赶潮流的短命设计，也有人解读说他意指的是当代宗教界的丑闻，十字架是肃穆的布道，那朵柔美的玫瑰是教皇隐藏的情欲阴谋，让人有种爱情和信仰交织缠绕的错觉，但剑刃般锋锐的权力才是本质。

&esp;&esp;可以说是扯淡了，霍止分明是在内涵她。

&esp;&esp;舒澄澄飞快地关了页面，无声地骂了一句：“小心眼。”

&esp;&esp;讨厌她的人很多，但被这么记恨还是头一回。

&esp;&esp;再想想也合理，毕竟是初恋。

&esp;&esp;好在霍止天高皇帝远，脚下不沾尘，她混在工地和工位，虽然听他的名字听得耳朵起了茧，但没什么机会再招惹他，只要不再见就可以，或者再见也不会发生什么，又或者就算发生什么也不会怎么样。

&esp;&esp;不知道怎么又会搞得一塌糊涂。

&esp;&esp;一塌糊涂，从心情到肉体都算不清帐。

心情也就算了，可霍止那双手是她的入门老师，虽然骂过她，但仍旧是瑰宝。

&esp;&esp;她想站起身，听到有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传来。